第九百九十六章 但不是现在(1 / 2)
“苗凤在哪里?”说话的是一位相貌俊俏的女性,在她几乎是纯黑色的辫子里已经夹杂了锦丝,她带着恐惧的眼神端详着一张张从她面前经过的脸,一双双在她面前退缩的眼睛。“我的苗凤在哪里?”
“永成!”老~胡不确定地喊着,“有人看见潘雄先了吗?”
“……秋心!”
“……苗凤!”
“……雄先!”
“……汪秦!”
在客栈前面,子恒下了马,他急切地想从这一声声呼唤前逃开,这让他甚至没有去看是谁的手将他扶下马鞍。
“让我进去!”他咬着牙说,“进去!”
“……泰文!”
“……欧阳潜!”
“……德子!”
店门将撕心裂肺的哀呼关在外面,不知道是谁的母亲在听说儿子身在何处的讯息之后,凄惨的哭声仍从门缝中传进来。在黑水修罗的煮食锅里,子恒被放进大厅的一张椅子里时这么想到,在某个黑水修罗的胃里。是我把他放进去的,还有某人的老婆,是我放进去的。小丹的手捧着他的脸,担忧地望着他的眼睛。照看生者,子恒心想。我会为死者哭泣的,但不是现在。
“我没事,”子恒对小丹说,“只是下马让我有一点头晕,我从来就不是个好骑手。”她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
“你不能做些什么吗?”小丹问连翘。鬼子母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最好不要,孩子,可惜的是,我们都不是全丹派的,但茵陈确实是一位比我好得多的治疗者,我的异能主要在其它方面。剑残会带她过来,耐心等一下,孩子。”
大厅已经变成了一座兵器库,除了铜炉子前以外,墙壁上面排满了各种样式的长枪,里面偶尔还会混杂着一枝戟或一把钩刀,还有几枝有着奇怪锋刃的长杆兵刃,许多兵刃上都留着陈锈被磨去后的痕迹。
更让人惊奇的是,楼梯下面的一只桶里插着各种各样的剑,大多数是无鞘的,而且没有任何两把剑相同。几代前的积尘古物,一定是从方圆数里之内的每一座阁楼里翻出来的。但在白袍众和黑水修罗到来之前,子恒从没想过整个红河会有超过五把剑。
尸弃站在通向客栈客房和沈青阳一家居室的楼梯旁边,眼睛直盯着子恒,但他显然很清楚连翘的一举一动。在房间的另一边,两名枪姬众将她们的短矛抱在臂弯里,看着小丹,站姿看似很随意,却又好像是在用脚尖支撑着全身的重量。三个抬子恒进来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双脚轮流支撑着身体。他们睁大的眼睛同时盯着子恒、鬼子母和楼兰。大厅里只有这些人。
“其它人,”子恒说,“他们需要……”
“他们会得到良好的照料,”连翘轻轻地打断他的话,转身坐到另一张桌边,“他们会希望和家人在一起,留在心爱的人身边会比较好。”
子恒感到一阵剧痛————桃树下的坟墓闪入他的脑海————但他把这些又推了出去。照看生者,他严厉地提醒自己。
鬼子母又拿出狼毫笔和墨汁,开始用一只稳定的手在她的小本册子中进行记录。子恒想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鬼子母是否会在意有多少锡城人死了,因为只有他对白塔为令公鬼制定的计划有利用价值。
小丹握住他的手,转头对鬼子母说:“我们不该把他抬到床上去吗?”
“还不用。”子恒烦扰地对小丹说。连翘抬起头,张开嘴,而他用更加坚定的声音重复一遍,“还不用。”鬼子母耸耸肩,继续进行她的记录。
子恒忽然说道:“有人知道巫咸在哪里吗?”
“那位黄巾力士?”门口处三个男孩之中的一个说,他的名字是东子,身材比马鸣来得矮壮,但黑眸里闪烁着和马鸣一样的光彩,他的外表也和马鸣一样不修边幅。以前,许多不是马鸣做的恶作剧都是他干的,虽然谋划的经常还是马鸣。
“他和那些清理西林的人在一起,你可能会以为,我们每次砍倒一棵树都是砍倒了他的兄弟,但别人每砍倒一棵树的时候,他已经用欧阳师傅给他做的巨大斧头砍倒了三棵树。如果你想见他,我会请老缺牙去告诉他们你来了。我打赌,他们都会回来看你的。”他偷偷看了那根断箭一眼,哆嗦了一下,感同身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肋下。“那很疼吗?”
“够疼的了。”子恒看他一眼,随便应付了一句。回来看他。我是什么?说书先生?
“长孙彦怎么样了?我不想见他,但他在这里吗?”
“恐怕不在。”另一个揉着长鼻子的男孩回答,他的名字是耀青,现在他的腰上挂着一把剑,跟他身上的农夫麻料直裰和蓬乱的头发一点也不协调。剑柄能看出是用生牛皮新裹上的,剑鞘上的漆皮都已经剥落了。“我觉得,黑水大侠是去寻找弯月夔牛角,或者是猎杀黑水修罗去了。”
东子和耀青都是子恒的朋友,或者曾经是,他们曾经一同打猎,一起钓鱼,他们的年纪也都差不多,但现在他们有些颤抖的笑容让他们显得很年轻。
马鸣和令公鬼现在看起来至少都比他们大了五岁以上,大约他自己也是。
“我希望他能快点回来,”耀青继续说道,“他教给我如何用剑,你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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