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预言和事实(1 / 2)
“鬼尸劫?我的父亲?他叫这个?”
“是的,”莎赫尔说,“那时,他是乌孙的部族首领,我记忆里最年轻的部族首领,但他是那么与众不同,有一种过人的力量。人们听从他,心甘情愿地追随他,就连那些不属于他部族的人也是一样。他结束了乌孙部族和凤翔部族延续两百年的血仇,不仅让乌孙与凤翔结盟,而且还与白帐结了盟————白帐原先与乌孙的关系也与血仇相去不远了。他几乎还结束了焉耆和于阗之间的血仇,如果不是因为太武王将树砍倒,他本来很有可能成功的。那时他还很年轻,但正是他率领乌孙、凤翔、白帐和焉耆去向太武王讨还了血债。”也就是说,他现在同样已经死了。
半夏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令公鬼没有去在意,他不想要同情。他怎么会因为他从来也不知道的人感到失落?虽然他真的有这种感觉。
“鬼尸劫是怎么死的?”
智者们交换了一个犹豫的眼神,最后,鬼纳斯说:“在寻找太武王的第三年刚开始时,罗珊娜发现她有了孩子,根据律法,她应该返回三绝之地。一名枪姬众是禁止在怀孕时也身怀枪矛的,但鬼尸劫无法禁止她做任何事,即使她要把月亮串在项链上,他也会为她做到。所以她留了下来,在最后一场战斗中,在嘉荣城前,她失踪了,那个孩子也失踪了。鬼尸劫不能原谅自己放纵她违反了律法。”
“他放弃了部族首领的地位。”摩诃丽说,“以前没人这么做过,他被告知不能这样做,但他还是走了。他和年轻人向北方出发,去猎杀妖境的黑水修罗和魔达奥,这是野性十足的年轻男人和山羊一样没理智的枪姬众才会做的事。但回来的人说,他是被一个男人杀死的。他们说,鬼尸劫认为那个男人长得很像罗珊娜,所以当那个男人发动进攻的时候,他没有举起自己的矛。”
那就是死了,两个都死了。令公鬼永远也不会失去对令老典的爱,永远都会视令老典为自己的父亲,但他希望能见到鬼尸劫和罗珊娜,哪怕只有一次。
半夏想要安慰令公鬼。可是,他想,女人总是这样,她们根本没有办法知道,他所失去的本来就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对于父母的记忆,他拥有令老典安静的微笑,也能模糊地记得母亲温柔的双手,一个男人拥有这些也就足够了。
令公鬼的反应让半夏有些失落,甚至是为他而有些不安。智者们似乎也多少和半夏有着相同的感受,摩诃丽公开地对他不赞同地皱起了眉,鬼斯兰则哼了一声,做作地正了正衣服。女人们从来也不懂。鬼玄元、孔阳和马鸣是知道的,他们没有理会他有什么样的反应,就像他希望的那样。
因为某种原因,当鬼斯兰叫人送食物来的时候,令公鬼并不很想吃东西,所以他只是躺倒在帐篷的边缘,将一只软垫压在臂肘下。他从这个位置能向下俯瞰山坡,看到那座被浓雾笼罩的城市。
太阳烤热了这片山谷和周围的群山,即使在阴影底下,他也能感觉到火焰般的热浪。令公鬼觉得自己仿佛正躺在敞开的炉门前。
过了一会儿,马鸣来到令公鬼身边。他已经换上一件干净的中衣,他一言不发地坐下来,盯着下方的山谷,那根奇怪的黑色钩镰枪则斜依在他的膝盖上,他不时会抚摸刻在黑柄上的那行铭文。
“你的头怎样了?”令公鬼问。
马鸣打了个愣怔:“它……不再疼了。”他从那行铭文上抬起手指,将双手谨慎地放在膝盖上,“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们涂的那些东西确实有用。”马鸣又陷入了沉默,令公鬼也没有再开口。他们都不想说话。
令公鬼几乎能感觉到时间就在他身边流逝,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颗颗掉落下去,虽然缓慢,却从不停歇,而这一切似乎又都在不停地颤抖,那些沙粒随时能变成暴发的洪流。
愚蠢。
他只是被裸露的山岩上因高热而扭曲扰动的空气影响了。
即使纯熙夫人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那些部族首领们也不可能提前————哪怕只是一天————到达若羌峡谷。不管怎么说,他们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大约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又过了一会儿,令公鬼注意到孔阳正蹲在刚才鬼足缺站立的那座花岗岩上,丝毫也不理会灼人的烈日。护法也在看着谷地。另一个不想说话的男人。
令公鬼同样拒绝了午餐,虽然半夏和智者轮流劝他稍微吃一些。她们似乎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拒绝,但当他提议回昆莫去找一下纯熙夫人,还有鬼笑猝的时候,鬼斯兰立刻暴发了:“你这个愚蠢的男人!没有任何男人能进入昆莫两次,即使是你,也不能活着出来!哦,饿死你吧,如果你想这样的话!”她将半块大圆烙饼砸向令公鬼的头,马鸣在半空中抓住它,开始一口口吃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想让我活下来?”令公鬼问她,“你知道那位鬼子母在昆莫前说过的那些话,我会毁灭你们,为什么你没有和鬼足缺一起密谋杀了我?”
马鸣被噎住了,半夏将双拳叉在了腰上,准备向他训话了,但令公鬼只是注视着鬼斯兰。鬼斯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离开了帐篷。
摩诃丽在这时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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