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清晨的阳光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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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子恒又觉得她看着自己,仿佛看着一台有待拆解以分析其运作方式的复杂机关。即使是连翘也比她给人的感觉要轻松,毕竟连翘在大多数时间里只是纯粹地让人无法理解而已。

有时候,连翘也会让人身心俱疲,但子恒至少不会担心她是否想将他拆成碎片,再重新拼装起来。

子恒希望自己能让小丹留在这里————这与以前要把她丢在晋城不一样,这次只是为了防止白袍众会伤害她————但她早已顽固地绷紧了下巴,用危险的目光盯着他:“我觉得多看看你的家乡,我爸爸也养过羊。”她的语气很确切,她不打算留在这里,除非子恒把她捆起来。

子恒考虑了一会儿,白袍众的危险毕竟还不是那么严重,今天,他只想看看他们的营地。

“我还以为他是一位商人。”子恒说。

“他也养羊。”姑娘的脸上泛起两朵红霞。大约她的父亲并不是商人,只是个普通的穷人而已。子恒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这种事,但如果她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逼她说。虽然显得有些窘迫,但她顽固的态度丝毫也没有缓和。

子恒记起了欧阳誉大爷的办法,“我不知道你能看见些什么,我觉得,有些农庄大约正在剪羊毛,大概跟你父亲做的也没什么差别。不管怎样,很高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到姑娘脸上因为自己没有和她争吵而惊讶不已的表情,子恒觉得即使是这一路要为她担多少心也值得了。大约欧阳誉真有两把刷子呢!

不让巫咸加入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我觉得应该去。”黄巾力士听到他们说他不可以去的时候,急忙表示反对,“我觉得帮忙,子恒。”

“你不该参加这次行动,巫咸大爷。”欧阳誉说。令老典也说道:“我们需要避免引起过多的注意。”巫咸的耳朵沮丧地垂了下去。

子恒把他拉到了屋子的一角,尽可能远离其它人,巫咸蓬松的头发一直蹭着屋梁,直到子恒示意他把脑袋低下来。子恒对他报以微笑,这只是为了让这位黄巾力士高兴一些,子恒希望屋里的其它人也都相信他只有这么一个单纯的动机。

“我觉得让你留下来看着茵陈。”子恒几乎是用耳语对巫咸说道。巫咸立刻睁大了眼睛。

子恒抓住黄巾力士的袖子,仍然像傻瓜一样地笑着,“笑一笑,巫咸,我们只是在说笑话,对不对?”黄巾力士努力露出一个不肯定的微笑,看起来还过得去。

“鬼子母总是为了她们自己的目的而行事,巫咸。”她们的行动往往会完全出乎你的意料,或者根本与你事前相信的大相径庭。“谁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自从回到家乡以来,我已经有了太多的惊讶,我不希望她再让我吃惊。我不是要你阻止她,只要注意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是了。”

“谢谢你这么说。”巫咸挖苦地低声说,耳朵用力地抖动了两下,“难道你不觉得最好让鬼子母去做她们想做的事吗?”

巫咸这么说倒是很容易,那是因为鬼子母在黄巾力士聚落里是不能导引真气的。子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黄巾力士叹了口气:“你大概是不这么想的,好吧,好吧,不能不说,在你的身边,事情一直都很……有趣。”黄巾力士站直身体,用一根粗手指揉了揉鼻子,对其它人说:“我觉得我会吸引不必要的眼光,嗯,这会让我有机会整理我的笔记,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写我的书了。”

连翘和茵陈漠然地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盯住了子恒。子恒完全看不出她们在想什么。

当然,驮行李的马匹一定要留下。驮马一定会引起议论,因为那代表了远行的旅人,锡城人很少会作长途旅行。看着其它人备马的时候,鬼子母茵陈的脸上浮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毫无疑问,她相信这些马匹和行李会让他们回到这座老病房,回到她和连翘身边,到时候,她肯定会大吃一惊。自从离开家乡以后,子恒早已习惯凭借一副鞍袋里的东西过活。说到求生,即使是只靠腰间的荷包和外衣上的口袋,要撑下去也难不倒他。

他勒紧快步的肚带,站起身,突然愣了一下。连翘正以愉快而清澈的目光望着他,其中没有半点含糊,仿佛她已经知道他的一切心思,并且深感有趣。

小丹如果有这样的目光,就已经是很糟糕的事了,而现在一位鬼子母正这样看着他,子恒觉得状况一定更要糟糕一百倍。不过,那个与他的鞍袋和毯子捆在一起的铁锤似乎让她感到了一阵困惑,子恒很高兴他还有能让鬼子母不知道的东西。但话说回来,他毕竟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位鬼子母为什么会对一把铁锤产生兴趣?

众人各自准备好了自己的马匹。护法枫十四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灰马,皮毛像水一样光滑闪亮,眼里射出暴烈的凶光。连翘骑的则是一匹外表平庸的棕色阉马,就像她的衣服一样朴素得毫无特点,但它宽厚的胸口和强壮的臀部表明这匹马在耐力上毫不逊色于枫十四的灰马。

快步一直在向其它马匹喷鼻息,直到子恒拍了拍它的脖子。那匹灰马显得更加遵守规矩,仿佛时刻准备着冲入战场,如果枫十四允许的话。护法用缰绳和膝盖控制着他的坐骑,一人一马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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