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我们是虔诚之人(1 / 2)
镇民们在街道上舞蹈,男人、女人和孩子全都走出了屋子。星哲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寻找。当其他楼兰人在田边干活的时候,沙恩留在他们住宿的客栈里,他也非常想和他们一起歌唱,但他疼痛的老膝盖就连鬼子母也无能为力了。然而这消息一定会让他跑上街的。
突然间,星哲的嘴和膝窝各被打了一下,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膝已经跪倒在地上。他用手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向上望去。一个满面怒容的镇民正站在他面前,用一只手捂住了握拳的另一只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星哲问。
那个镇民吐了他一口口水:“弃光魔使都死了,死了,你听见了吗?兰飞儿不会再保护你们了。我们要将你们这些服侍过弃光魔使的人连根拔除,就算你们假装站在我们这一边也没有用,我们要像对待那个疯老头一样对待你们。”
一个女人抓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走开,岩马,走开,管好你的蠢舌头!你想让黄巾力士来找你吗?”男人的眼里突然显出警觉的神情,他任由女人将他拖进了人群中。
星哲挣扎着站起身,开始奔跑,嘴角的鲜血一直流到了下巴上,但他毫不在意。
客栈里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就连客栈老板、厨师和助手们也不在。星哲跑进客栈里,大声喊着:“沙恩?沙恩?沙恩?”
大约沙恩是到客栈后头去了,他喜欢坐在客栈后面的香桃树林里,向星哲讲些关于他年轻时的故事。星哲跑出客栈的后门,绊了一跤,趴倒在地上。绊住他的是一只空靴子,那是沙恩红色的牛皮靴,虽然他不再和他们一起歌唱了,但他仍旧穿着这双靴子。
上方的某样东西让星哲抬起了头。沙恩满头白发的身体挂在从屋梁上垂下的一个绳圈里,因为踢掉了靴子,所以他赤着一只脚,一只手的手指扣在脖子上,似乎还在想把勒住他的绳子拉开。
“为什么?”星哲问,“我们是虔诚之人,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回答他。将靴子紧抱在胸口,他跪倒在地上,抬头紧盯着沙恩,任由狂欢的喧嚣彻底将他吞没。
令公鬼颤抖着。
琉璃柱中发出的光芒形成一层蓝色的、如固体般的薄雾,它们就像爪子一样,要将神经从令公鬼的皮肤里抓出来。劲风咆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一切吸入其中。
扎兰丁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面纱,但在黑色面纱上方,只露出两个滴血的窟窿,盲目地凝视。这名楼兰正在咀嚼,血沫掉落在他的胸口。
向前。
胡杨树伸展的枝叶下,沙恩沿着拥挤的大街前行。胡杨树的扇形叶代表和平与满足,它们簇拥着一幢幢直指天际的银白色建筑物,一座没有胡杨的城市就像荒野般凄冷萧条。
轺车发出平静的嗡嗡声,在街道上行驶。一架巨大的奇肱飞车冲过天空,它载送着前往伊斯法罕、设拉子,或是其它城市的公民们。他很少搭乘奇肱飞车,如果他要进行长途旅行,通常会有一位鬼子母用缩地术带他过去。
但今晚,他要使用奇肱飞车前往玄铁城,今天是他第二十五个命名日。今晚,他要接受沙拉最近一次的求婚。他想知道沙拉会不会很惊讶,他已经拖延了一年,因为他还不想安居下来,这还意味着他要改为服侍鬼子母黑慎母————沙拉一直侍奉的鬼子母,不过鬼子母漠艾加已经给予了许可。
沙恩转过一个街角,才刚看见一个黑脸的宽肩膀男人和他时髦的小胡子,就被那男人的肩膀撞倒在地上。沙恩的后脑撞在人行道上,让他两眼直冒金星,好一段时间,他只能晕眩地躺在原地。
“小心看路。”留胡子的男人气恼地说着,理了理他的无袖红外套和手腕上的蕾丝。他的黑发被聚拢在背后,一直垂到肩头,这是最时髦的发型,就像有些没立下誓约的人会模仿楼兰人一样,都是最新流行。
和胡子男人在一起的浅发女子将一只手放在胡子男人的手臂上,她身上的亮白色轻纱随着突如其来的困窘而变得更加不透明了,“沙桥,看他的头发,他是楼兰之血,沙桥。”
查姆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想看看那里是否受了伤。他的手指抚过自己黄褐色的短发,拉了一下留在颈后的辫子,甩了甩头。只是有点擦伤,他心想,不会更严重了。
“是啊!”胡子男人的表情立刻从恼怒变成了惊恐,“原谅我,虔诚之人,是我应该看路。让我扶你起来。”他这样说的时候,已经伸手扶沙恩站了起来。
“你还好吧?我为你叫一辆滑杆子代步吧!”
“我没事,公民,”沙恩温和地说,“真的,这是我的错。”确实,他走得很匆忙,本来被撞伤的很可能是这个男人,“你受伤了吗?请原谅我。”
那个男人张开嘴,想要说他没事————公民们总是这样,他们似乎认为楼兰都是某种琉璃做的————但在他出声之前,他们脚下的地面掀起了一阵波动,四周的空气也在波动,扩散出一层层涟漪。胡子男人不安地向周围张望,用身上时髦的幻光布披风裹住了自己和女伴,所以两人的头颅看起来就好像飘浮的虚体一般。
“那是什么,虔诚的人?”其它看见沙恩发色的人也聚集到他身边,焦急地询问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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