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十足真金(1 / 2)
“一间船舱多少钱?”马鸣问,“我们要一间,你可以让舱里的人去别的地方挤一挤。”马鸣可一点也不想在冰冷的夜晚露宿甲板。而且,马鸣还深信如果不现在就镇住这家伙,他会偷走你的裤子,还説是为了你好。马鸣的胃这时又大声抗议起来。“还有,我们要和你吃的一样,而不是和那些船伙儿一样。而且分量要足够!”
“马鸣,”谢铁嘴说,“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他转向船老大,用百衲披风耍了个花式,而铺盖卷和乐器匣子仍然稳稳地挂在肩上。“也许你已经注意到了,船老大,我是个说书人。”即使周围是开阔的空间,他的声音似乎也突然产生了回音。“我很愿意为你的乘客和船伙儿表演娱兴节目,作为我们的旅费。”
“我的船伙儿是来工作的,说书人,可不是来玩的。”船老大捋了捋他的小胡子,一双灰眼睛打量着马鸣朴素的外衣。“那你是想要一间舱房罗?”他轻蔑地笑了一声。“还有我的伙食?好吧,你们可以住我的船舱,吃我的饭。为此你们每人要交出五枚金瓜子!而且要先付钱!”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言毕他开始哈哈大笑,笑得连说话都显得有些困难。在他身边,山子和德子也咧开嘴发出嘲讽的笑声。“给我十枚金瓜子,你们就能得到我的船舱,还有我的伙食,我会去和旅客们住在一起,吃船伙儿的饭。我跟你们保证,我会的!阿弥托佛,我发誓!只要十枚金瓜子……”他接下来的话,都被笑声淹没了。
马鸣拿出两个钱袋中的一个。船老大仍然放肆地笑着,一边用手背抹去眼中的泪水。但等马鸣数出五枚金瓜子放进他手中时,笑声嘎然而止。船老大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而那两名大汉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看好了,这可是十足的真金,对不对?”马鸣问。没有天平,不太容易确定这些金瓜子的重量。他又拿出七枚金瓜子,其中两枚确实是锡城金瓜子,而他认为多出来的两枚完全可以补齐不足的分量。这个家伙不能再要求什么了。停了一下,马鸣又加上两枚金瓜子。“这是给那些被你赶出舱房的客人的。”马鸣并不认为那个旅客能得到一枚铜板,但这么做能显示出他的慷慨。
“你会和旅客共用舱房?不,当然不会。他们应该为了失去自己的床舖而得到补偿。你也不需要和你的船伙儿一起吃饭,船老大。我们欢迎你和我们一起用餐,在你的船舱。”谢铁嘴这时只是紧紧地盯着他,就像其他人一样。
“你……?”这时对方声音变得沙哑低微,“你……是不是……一位便装出行的年轻国君?”
“我可不是一国诸侯。”马鸣笑了。他有笑的理由。广财号已经离开码头,驶入黑沉沉的夜色中。码头上连成一线的灯光映衬着前方不远处明显的黑色缺口。那就是进入漆水河的水门。长桨推动着三桅船朝那个方向快速驶去。
船伙儿们已经解开长桅桁上的绳子,准备升帆。船老大手里紧握着金瓜子,看起来也不再想把谁扔出甲板了。
“如果你不介意,船老大,我们能看看我们的舱房吗?我是说,你的舱房。现在时间很晚了,我个人希望能睡上几个时辰。”马鸣的胃这时又向他发出抗议,“还有吃个晚饭!”
当三桅船的船头探入河水中时,小胡子船老大亲自引领马鸣和谢铁嘴走下舱口的梯子,进入一条狭窄的短通道。通道两侧是紧密排列的舱门。船老大立刻开始收拾自己舱房里的东西,同时也开始安排马鸣和谢铁嘴的歇宿。这间舱房占据了整个船尾,其中床和基本的家具都嵌在墙上,只有两把椅子和几个箱子是可以移动的。马鸣很快就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船老大不会将任何旅客赶出舱房。他非常尊敬他们的船费,所以不会这么做。他会去船上二把手的房间,船上二当家会占据老三的床,依此类推,一直到甲板负责的人去船头和船伙儿们睡在一起。
马鸣很认真地听完了船老大所有的话,虽然他不认为这样的消息会有什么用。但出门在外,除了必须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之外,了解身边的环境也是有必要的。如果你对身边的人一无所知,那他们也许会拿走你的外衣和靴子,让你在雨天里光着脚走回家去。
船老大名叫安老大,是个晋城人,和马鸣与谢铁嘴稍微熟识之后,他的话就变得多了起来。他说他不是读书人家出身,但他也不会让别人把他当成傻子。一个年轻人带着不该是年轻人能挣到的大笔金钱,他也许会是个飞贼。但每个人都知道,没有哪个盗贼能带着他的战利品从嘉荣城平安脱身。一名年轻人,一身乡下人装束,却有着贵族的气质与自信,而他又口口声声否认自己的身分。
“阿弥托佛,我不会说什么的,只要您说不是,那就不是了。”安老大眨眨眼,低声笑着,还一边揉搓着自己的胡子。一名年轻人,带着盖有丹景玉座印章的手令,急匆匆地赶往锡城。银蟾女王造访嘉荣城的事人尽皆知,只是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安老大认为,在玄都和嘉荣城之间正有某些重大的事件进行着,马鸣和谢铁嘴就是送信给银蟾女王的信使。马鸣的口音更让他确信自己的推测。能参与如此伟大的行动,他感到很兴奋,不过他并不想因为随意刺探这其中的秘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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