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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奇不久便把太医令请了来, 还有心地叫上了两名医女。
给翁主看病,有医女在, 自是更加便宜的。
刘彻赞许地看了一眼黄明奇, 便让太医令给苏碧曦看诊。
太医令已是一名天命之年的老者, 做苏碧曦祖父都是够的,自然没有必要避讳。再者汉初时候, 风气开放, 又是为了求医问药,刘彻便让拉上了幔帐,握住苏碧曦的手, 让太医令看诊。
太医令先是让医女触诊, 诊断苏碧曦的腿骨无碍后, 判定只是有些淤血, 便留下些药酒药膏,让医女给苏碧曦揉开。
医女秉明过刘彻后,便依照太医令的嘱咐,给苏碧曦擦了药酒揉腿。
刘彻紧紧抱着苏碧曦, 握着她的手心都出了汗,嘴唇抿着, 脸色煞白, 看上去比苏碧曦这个受罪的人还要难受。
苏碧曦本是咬牙忍着,看见刘彻这副模样, 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阿彻, 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受了伤。”
刘彻本是打算自己给苏碧曦上药的。
只是他给苏碧曦揉开淤青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用力。而不用力揉开淤血,苏碧曦的伤又是没那么快痊愈。
自己试过之后,刘彻便只得让医女来接手,一双眼睛牢牢盯着苏碧曦的脸,片刻不敢放松,苏碧曦故意逗他,他也不为所动,只不停安慰她,“很快就好了,君儿再忍忍,乖…….”
苏碧曦忽地鼻子一酸,把脸埋在了刘彻怀里,半晌才说了一声,“我不痛了。”
上好药后,苏碧曦的腿因为药酒的颜色,看着更为可怖了。
她自来到宣室殿后,上药,喝茶,用膳都是刘彻抱来抱去的,现下看天色,该是自己要出宫的时候了,便打算下榻穿鞋。
谁知她的腿刚伸下去,便被走进内室的刘彻喝住,“腿还伤着了,动什么?”
苏碧曦没动,解释道:“我得回去了。”
刘彻亲手把苏碧曦抱着放了回去,“我着人知会了大母,道你被宫婢惊扰,到未央宫后便晕迷不醒。太皇太后有旨,馆陶大长公主认文锦翁主为义女,改姓为陈。太皇太后甚喜,天子着文锦翁主于长乐宫奉驾。皇长女有恙,卫美人于宫中看顾,旁人,不得擅自搅扰。”
这就是要留苏碧曦在汉宫的意思了。
窦氏之所以认下苏碧曦,无非是打着用苏碧曦笼络刘彻的主意。如今刘彻主动提出,要留苏碧曦在汉宫,窦氏自然是求之不得,以自己的名义下了旨意。
汉室权势最大的太皇太后和天子,亲自坐实了苏碧曦恩宠深厚,被二人看重的事实。
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便苏碧曦就是个酒囊饭袋,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所有人明面上只得尊重这位文锦翁主,还不能与之交恶。
且看当今天子舅父田蚡,这个人同样是骄奢淫逸,贪污受贿。如此品行,照样是人人争相交好的皇亲国戚。
文锦翁主不过是不想多管闲事,一个宫婢想不开,自尽罢了。
被田蚡害死满门的家族,莫非还少?
皇长女有恙,卫美人不但没有被安抚,还被变相禁足,可见已经恩宠不再了。
再一联想当时文锦翁主所发生的事,恐怕是跟卫美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皇宫之中,朝堂之上,发生了任何事,都不可从表面上来看。
只要稍微神智清楚的,便知晓此事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个商女出身的女郎,虽然不知为何被太皇太后封为翁主,但只要不蠢,就不会妄自对汉宫中事妄言。
太皇太后看中的女郎,如果蠢成这样,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那个宫婢撞下来的时机,皇长女出现的时候也太过凑巧了。
虽然卫美人已经直接被牵扯进此事,便显得此事应该不是她所为。而且皇长女是她的亲生女儿,害得自己的女儿如此,不是一个母亲能做得出来的事。
但如果卫美人反其道而行之了?
此事若引得天子猜忌文锦翁主,这么一桩粗糙不讲究的事,得益者便是卫美人。
毕竟陈皇后与天子成婚日久,从无所出,而卫美人可是已经有了两位帝姬。
万一天子的第一位皇子,就出自卫美人呢?
那对于卫氏一门,就将是数代的荣华富贵。
苏碧曦在汉宫中住了足足半旬,方才回到自己的府邸。
她一回府,长安权贵的帖子便纷至沓来,邀请她赴宴的人已然要把卓府的门槛都踏平了。
馆陶大长公主在其后正式摆宴,正式认下了苏碧曦这个义女。
苏碧曦以太皇太后有恙,自己要为其祈福为由,在其后并未接任何人的帖子,深居简出,只时常往来于馆陶大长公主府中,或者去长乐宫陪伴太皇太后。
长安诸人皆称道文锦翁主仁孝。
时节变换,日暮苍山,北风卷地,严冬已至。
刘彻为了给重病的太皇太后祈福,封赏了俘虏的闽越王,批复了唐蒙及司马相如的上书,只是并未作出发落,仍将闽越王留在长安,并未赐予唐蒙二人行事之权。
丞相许昌得了太皇太后之令,不欲与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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