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劝(1 / 2)
这般乱哄哄的七嘴八舌,梁雨川只好又说了一遍:
“我不会离开杨李村的,大庆伯,带他们都回去吧,让大家稍安勿躁,平时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就好,不用为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一次,大庆伯却站在了大家那边,对梁雨川苦口婆心地说:
“少爷还跟姑爷怄气吗?你别嫌大庆伯啰嗦,亲父子怎么能一直存着嫌隙呢?别说我们了,就是小姐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少爷和姑爷之间的关系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
梁雨川实在不想跟谁多说什么,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此时就想一个人呆会儿,然后睡个好觉把精神头养起来。
大庆伯见他明显不耐烦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少爷不爱听,可不爱听我也要说,少爷以前忙着上学大概不知道,小姐病危的消息传出去后,何
氏宗族陆续来了不少人上门,张口就是替本宗讨要老太爷的遗产的。”
梁雨川确实不知此事,他一点都没听说过。
“一开始小姐还能走动的时候,也亲自接待了一两拨,每回都被气得病情加重,后来我和紫萝姑娘商量,再有何氏宗族的人来一律都挡在前院,由紫萝或我替小姐见那些人。说来惭愧,我们不过是宅子里的管事,那些人要是仗着身份动起火来,我们也是拦不住的,因此,因此…”大庆伯哽咽了。
“因此我娘的病情一直不好,有一部分要归功于那些人是不是?”梁雨川眼下的乌青使他现在的表情更加阴郁。
大庆伯擦掉眼泪说:“小姐不让咱们计较这个。”这也是无奈之举,计较了又能怎么样,人家只是上门游说,没拐骗没抢劫的,他们能计较出什么来?
“本来不该把这事儿告诉你的,”大庆伯接着说:“只是想一想,现在连小姐都撒手去了,何家那些本家亲戚就更没了忌惮,就算我不说,等他们找来时少
爷也会知道的。”
梁雨川目露凶光:“他们再来,就直接领到我娘坟前,让他们当着娘的面儿跟我讨要!”
大庆伯看向他的目光里有疼惜、有怜悯,像对待自己亲孙子一样说道:
“逞一时之能、泄一时之气固然痛快,但是少爷你仔细想想,这能是长久之计吗?毋庸置疑,少爷将来一定会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庆伯也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见证那一刻。只是,你现在到底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呀,胸襟再广阔、目光再长远、手段再高明,你也还是个孩子。胳膊拧不过大腿,何氏宗族那些人不会将一个孩子放在眼里,谋取一家钱财的办法千千种,他们有的是人和时间与咱们消耗,少爷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呀。”
梁雨川青嫩的眉头逐渐皱起,他明白,大庆伯说的在理。
“少爷天生聪慧,大庆伯心里有些话不必多说,多说反而让你觉得啰嗦,只是少爷素来倔强,我别的话
不说,有一句却是绝对要说的,不然就是我这当老奴的没尽到职责,死后到了地下都没脸见旧主。”
梁雨川很是尊敬这个从小看他到大的管家,现在家里除了萝姨,也只有他是最为亲近和可以依靠的,闻言坐正了身子,恭敬地说:
“您说。”
大庆伯:“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少爷还是应该和姑爷走才对。”
梁雨川皱眉垂首,不发一言。
大庆伯:“看得出来,少爷对姑爷离家多年的怨恨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强烈。”
梁雨川微微抬眼,很快又将视线收回,扪心自问,他确实并不怎么记恨梁石恪。
半月多前,梁石恪刚刚回来的时候,父子俩初初相见分外眼红,梁雨川还以为自己会保持着对父亲的怨恨直到永远,但是很快的,几乎没过几天梁雨川就讶异而又自责地发现,他对梁石恪的负面情感竟如破漏的瓦罐里的水一样在迅速流失。
更奇怪的是,就算在梁何氏去世当天,见到梁石恪没事人一样在宅子里乱逛,他也只是又悲又痛地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自己这方面却没什么多余的怨气。
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曾想过这是为什么,得出的结论却让他不想去面对——难道他还能对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产生什么与生俱来、无可回避的父子情吗?真是笑话!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潜意识的表现竟然这么明显,明显到在旁人眼里早已看得清楚明白。
大庆伯:“世间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便是一个情字,男女之情是情,父子之情也是情,少爷,对自己父亲产生亲情,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梁雨川默默将头埋得更低,大庆伯走近一些,很想将这孩子抱进怀里安慰一番。
“我知道少爷还顾虑着小姐,但是大庆伯告诉你,不论怎样,母亲只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越过越好。姑爷是你的亲生父亲,血脉亲缘是斩不断的,要不然小姐
临终前为什么死活都要将紫萝姑娘纳进梁家呢?不就是为了以后你跟在姑爷身边的日子里,不至于没人顾着、护着,让旁人欺负了去吗?”
言尽于此,大庆伯适时地收住了话尾,静静地等在一边,观察着梁雨川的神色动静。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过了半分来钟,梁雨川才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