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太爷之死(1 / 2)
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张寓的手都不自觉地松开了。
张良臣摆正身体,恭恭正正地跪在张寓脚下,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据他所说,张府发现大部分存银无故丢失之后,张太爷一边要维持张家的日常生意,一边又要查存银的下落,因着他年毕竟岁大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所以便将生意和查存银的事分成几个部分,交由信任的大掌柜和儿子照管,而他便居中主持大的方向。
只是发现存银失窃时,张家的生意也正好处于开新辟异的阶段,正是需要大量流动资金的时候,大掌柜和自家人拿不定主意,是以张太爷虽将小权分了出去,却仍忙碌非常。
直到年前十一月份,算起来也就是张家与李家约定
的将张家的几百名本家家奴派到丰承县学习、接管蒸馏厂子的时候,张太爷不堪重负累倒病榻,张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乱成了一锅粥。
本家各方各有心思,拉拢诸位大掌柜、二掌柜不断进行内部人员和权产所属的变更,其中闹得最欢实的,当属大老爷一脉以及四老爷、五老爷、七老爷联合的一派,他们都主张选出一人代替张太爷位置,暂管家中诸事。
大老爷年逾六十,身子骨不如张太爷好,但是他毕竟居长,自有威严与势力可以震慑底下诸位弟弟,况且他那一脉下的儿子孙子具已成人,就是人数上加起来也能占得张家的半壁江山。
而四、五、七三位老爷一派,原本便十分交好,就连这三家的独门生意平时也颇有往来,张太爷生命垂危的时候,三位老爷更是抱成一团,以大老爷年迈昏聩为由,极力阻止大老爷继位,反而提出应在二或三
老爷之间选出一人接管大任,如此方能既让众人信服又可遵循长幼有序的古礼。
二老爷、三老爷还纳闷呢,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扯上他们了,明明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要自己应得的那份,不愿掺和到本家这池浑水里。
何况大家都知道,二老爷常年醉心书画,根本不会打理生意,三老爷比大老爷还要昏聩,整天稀里糊涂什么都弄不懂,也什么都插不上手,以这两位的禀性,若是接手了本家的大生意,只怕张家危已。
在这样的拉锯战中,不知不觉进入了腊月,张太爷的病情即使在太医的调理下也不见好转,张良臣作为太爷的贴身书僮,其实也担任着照顾起居和协助打理生意的工作,每每底下呈来重要文书,张良臣便负责给在病床上的张太爷念出来听。也由此,张良臣在那段侍疾的时间里,知道了不少张家的密辛。
比如,由于张太爷的病倒和张家本家的长期内斗,
张家失去了在北部诸城的大部分生意;再比如那些失去的生意里,仔细算来,应多为一、二、三三位老爷所辖,而那些吞并这些生意的商户、财绅,基本上都与四、五、七三位老爷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这些情况,张良臣有意隐瞒了一些,因为太医嘱咐过,张太爷这病是累出来的,万不可再让他操心着急了。
本来,张良臣也以为那些老爷们的争斗不过是自己人争权夺利,等过了这阵风波,为了全族全家的利益,诸位老爷自然会放下成见与心中的利欲,再次拧成一股绳,继续张家的辉煌。
直到腊月初的一天,张良臣在去小厨房崔药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七老爷手下的福根慌张而鬼祟地进了小厨房隔壁侧间,他当时还以为福根是要偷东西,本打算吓他一吓,结果跟过去看了才知道,福根竟然是在给太爷的汤药里下毒。
其实也不算是毒,不过是加了一味药汁而已,但是就是因为这味药汁,使得张太爷的身体每况日下,毫无好转。
侧间和小厨房只有一墙之隔,那墙因是后来隔断的,所以砌的较薄,墙上挂了一幅木雕的寿星献桃,平时若不打扫,是没人去去动它的。
那福根就是在这幅木雕图后面挖了个小洞,投毒的时候便顺着洞插进去根草管,将药汁吹进置于墙后下方药炉子上的药罐里,不用的时候,再拿泥草糊成的纸棒将小洞堵上,便不易被人察觉了。
张良臣吓得脸色苍白,他逃到一间空屋子里平复了好久才镇定下来,他想,当务之急便是将那罐被投了毒的汤药换下来,千万不能让人端去喂给太爷。于是他急忙又回到小厨房,假意亲自端药给太爷,又借太医的名义让下人重新煮了一罐,吩咐他们煮好后直接送到太爷那里。
然后,他将药端到了自己的房里,偷偷灌进一个小瓷瓶里,又用手帕将药渣包了一些,便急匆匆出了张府,去了纪太医府里。
在与纪太医确定这药的药性被更改后,纪太医赶紧去张府重新为张太爷把脉看诊,结果很不如人意,张太爷已经病入膏肓,被那药拖垮了根基,很快就要撒手人寰。
张良臣出生在张家,又是自小被张太爷养在身边悉心教导出来的,张太爷于他而言,如父如师,形同再造,对于张太爷就要去世的消息,张良臣悲痛难当,但是在悲痛之后,他能想到的,便是要帮太爷守护住张家的基业,决不能落到奸人之手上。
于是他冷静下来,嘱咐纪太医将此事保密,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分毫,又接张太医在太爷的院子里住下,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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