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水箱（1 / 2）

十月二十四，还有两天就是小雪，李二莲收拾了行李物品，打算小雪当天回家。

梁雨川依依不舍，一有时间就黏在李二莲身边打转，一开始李二莲还在心中窃喜这家伙对她的依恋，但老有个人影在眼前晃悠，时间一长也会生烦厌。

李仲园今日便要用蒸馏厂在这十多天里生产出来的三百坛蒸馏酒与张辉谈判， 希望能谈出个好结果来。

李二莲心里的把握虽不大，但仔细想想，李仲园办厂子这么大的事张辉不可能不知道，若他真有心阻拦，李家的蒸馏厂便不会办的这么顺利。

也许张辉是出于同情或是出于一番好心，没有将李仲园办厂子与张家对着干的事透露给张家本家，也或许张辉早已禀报，只是张家自诩高贵，拉不下脸来与一个乡村小户争抢生意。

不过不论是哪种原由，张家没有阻拦蒸馏厂的建立都是一个良好的信号，李二莲甚至可以猜测等李仲园

与张辉谈好后，只要李家能够满足张家在烧春上的需求，与张家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张家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开手坐享其成。

所以早在厂子建立之初李二莲便跟李仲园商量过了，一定要与张家事先做好约定，以后蒸馏厂出产的烧春都会优先提供给张家，而且不论以后出厂价如何变动，都只向张家收取高于成本一钱的进价。

这样一来，李家既不亏本，也无法从张家挣取多少利润，这显然是赤裸裸的求和，唯一的条件是，为了防止像之前那样张家突然要扩张销售领域而大量增加进货量的情况发生，使得李家措手不及难以供应，也要事先定好每月的订货量和提前两个月增加订货量的双方协议。

相信张家若一直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李家在蒸馏酒的生意上就不会再被张家打压与惦记。

下午梁雨川刚刚放学，李二莲做了热乎乎的骨汤抄手，放了新炸的豆腐肉馅小丸子和秋天腌制的梅干菜，几人正围在一起吃着晚饭，梁家的小厮突然上门，一看到梁雨川便大哭起来：

“少爷快回家看看吧，姑奶奶要不行了！”

梁雨川的筷子掉到了桌上，他不敢相信地问：“怎么会不行了呢？你说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厮便擦着眼泪说道：“今早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少爷的，姑奶奶见少爷没在家，怕有什么急事便拆开来看，结果看完就犯了喘疾，好几次险些窒息，冯大夫已经给姑奶奶施了针，姑奶奶现下虽不喘了，但冯大夫说接下来几日气温骤降，以姑奶奶的身体怕是熬不过去。萝姨拿不定主意，便让我来叫少爷回去。”

梁雨川听罢一掌拍碎了碗碟，汤水溅到身上似乎一点儿都没觉得痛。

这时候能有什么人给他来信，定是那离家多年音讯全无的男人！来信中指不定说了什么让梁夫人心灰意冷的话，才使得她的病情突然加重。他应该早就想到的，那人抛弃妻子无情无义，他那封信无异于自取其辱，当时就不应该脑子发热给那男人去信让他回来！

来不及收拾东西，梁雨川立刻让梁墨套车，他要尽快赶回杨李村。

“二莲，今天便随我回去好吗？”他不放心李二莲一个人留在县城。

李二莲点头，拿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上了车，然而在马车发动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立刻叫停，问车外的小厮道：

“你之前说冯大夫说了，这几日气温骤降，梁夫人恐怕抵抗不住是吗？”

小厮道：“我家姑奶奶最受不得寒，一受寒就要咳喘，有时候甚至会浑身关节疼痛难忍，冯大夫说了，这是积年的老病根儿，打姑奶奶做姑娘的时候就落下了的。”

李二莲便转头对梁雨川说：“今日你先回去，我想起一样东西，或许可以缓和你母亲的病症。”

梁雨川忧虑的眉头上终于浮现一抹惊喜：“真有这样东西？是什么？我与你一同去取。”

李二莲按住他：“只是个取暖的物件，不过现下没有，只能叫铁匠现做，你母亲病的严重，你先回去探望她，我留下来找铁匠，明日便带着那东西回去。”

也只好这样了，梁雨川便将梁墨和那小厮都留下，

一个人赶了马车回了杨李村。

李二莲下车后便往最近的钱记铁匠铺赶去。这时候天已擦黑，街上的店铺都已打烊，铁匠铺更是大门紧闭。时间耽误不得，李二莲便要梁墨敲开了铁匠铺的大门，与那铁匠说清了情况的紧急，并且愿意多加一倍的价钱。

好在那钱铁匠为人热忱，当即便开炉烧铁，按照李二莲所描述的样式连夜打了几块厚铁板和几片薄铁皮，焊成个长方体的铁箱子和几节圆筒。

李二莲要钱铁匠做的便是前世北方农村里用来取暖的“水箱”。水箱分烟道和水道，上方开两个圆口一个用来灌水一个用来接烟囱，前面还有一个出水的水龙头，后面焊接一小截铁圆筒用来连接火炉通火和走烟。

这其实便是简易的水暖气，只不过制作更简单，安装也更方便。水箱内的水一旦烧热，就会源源不断地让屋内的冷空气升温，而且水的比热容比空气大，能够储存的热量更多，水箱的温度不易下降，比现下家家户户用到的火炉、炭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