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赶集（1 / 2）

两人离开自家摊位后，李二莲就由大莲领着先来到布摊上看了一圈，当然了，两人囊中羞涩，也只能看看过瘾。

大莲摸着一匹烟红色印白花的布料问李二莲：

“你觉得这匹好看吗？”

李二莲沉吟片刻，实在不能苟同二姐的眼光，但低头瞧瞧自己这身灰扑扑的衣服，最终决定昧着良心说好看，毕竟这摊子上也就这块烟红色的布料鲜亮了。

谁料李大莲却伸出魔手捏住李二莲的小脸蛋，羞臊道：

“我家小妹也知道臭美了，等会儿要告诉娘去。”

不等李二莲为自己可怜的面皮伸张正义，李大莲再次拉起她的手往前走去，在一个被小孩子包围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

闻着飘进鼻子里的焦糖香味，李二莲也能猜到这里是卖糖的。李大莲在一众小朋友中鹤立鸡群，伸出胳膊递过去两枚铜板：

“老板，来三块麦芽糖，两块枫糖！”

等李大莲将糖送到李二莲手上，李二莲才明白，在这个糖油皆贵的年代，为何四枚铜板能买来五块糖，

原来每块糖的体积不过拇指那么大。

看着摊位前没钱买只能眼巴巴瞅着的小孩子们，李二莲心里酸酸的，忽然舍不得吃了。

捏起一块麦芽糖递到李大莲嘴边：“二姐你吃。”

李大莲将麦芽糖推到二莲嘴边：

“二姐多大人了，早不馋糖了，小妹自己留着吧。”

孔融让梨也没这么心酸的，李二莲瘪起嘴，小心将糖块包好放到二姐的荷包里：“二姐帮我收着，回家再吃。”

二人转了大半个集市，期间李大莲不住想给李二莲买好吃的都被二莲婉拒。当大莲要给二莲花四个铜板两个买肉包子的时候，李二莲终于开口要东西了：

“二姐要是心疼我，就帮我买坛子老酒吧。”

李大莲乐了：“这哪是心疼你，分明是你孝顺爹吧？小臭丫头你可真有良心，二姐陪你逛了半天也没说给二姐买点什么。”

李二莲嘿嘿笑道：“等买了酒或许就有更多的钱给二姐买花布了，二莲惦记着二姐呢。”

李大莲只当她童言童语，并不放在心上，只说家里的老酒还有一大坛，暂时不必买新的，而且她俩就剩下六个铜板，都不够买半坛的。

李二莲想的很美：“那我们朝娘要去。”

说着就拉着李大莲回到了自家摊位上。

这时候将近九点钟，早市上菜新鲜便宜，卖的快，李家的菜只剩下一点。李二莲见到她娘先来个大大的拥抱，接着小手一伸，李陈氏只觉舌头上甜味袭来，原来是李二莲将一块糖送进了她嘴里。

“娘，甜不甜？”

李陈氏无奈地说：“谢谢二莲啦，怎么不留着自己吃？娘不爱吃这些零碎。”

“娘，”李二莲倒在李陈氏身上使出撒娇神功，还没功成身退，先把自己恶寒出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再恶寒也要坚持，为了余下的十枚铜板，李二莲同志愿意舍身成仁！

“那你说二莲好不好？二莲孝不孝顺？”

李陈氏颇觉好笑，只能哄着说好。

李二莲眼睛亮晶晶地求道：“那娘给点钱好不好？”

说到钱，李陈氏态度很坚决，一个六岁的小娃娃朝娘亲撒娇要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无非是拿去买零食买玩具，但是作为父母绝对不能惯着孩子。

李二莲见她娘这关过不去，有些沮丧地坐回到墙根，脑筋急速运转想着攻克李陈氏的办法，没想一会儿

就头疼发胀，再加上这时辰太阳斜照过来十分刺眼，干脆抱了脑袋蜷缩着。

未过中午，李家的菜全部售光，一家人买了两碗汤面，又向老板要了两碗稀汤寡水的面汤，泡了从家带来的发面贴馍凑活了一顿。

吃过饭李陈氏带着两个女儿去挑布匹和猪肉，李仲园便带着李宗继去了乡里的粮杂铺子讨要到期的粮款。约定了一个时辰后在摊位见面。

布料是李大莲早就选好了的，李陈氏直接按尺寸付了钱。

李大莲今年十三，管家制田烧饭缝衣尽得李陈氏真传，就算此时嫁出去，那也是顶门立户小娘子一枚，所以李陈氏对她挑布匹的眼光十分放心。

娘儿仨来到猪肉摊，但见此时除了猪大骨和两块发干的五花肉便只剩下些猪下水与带着猪皮的肥肉。

李陈氏不着急买肉，只与那摊主打招呼：

“今天生意挺好，要收摊了吧？”

摊主叫朱大，在布巾上抹抹油腻腻的双手，说道：

“卖完了再收，不然放到明天卖不出去喽。李二婶来什么肉？”

李陈氏指着剩下的猪骨头：“这些都给我包上吧。”

见李陈氏如此痛快，朱大十分高兴，高呼一嗓子“得嘞”，上称一称，高高儿的五斤二两。

“给您便宜，就算五斤了您看怎么样？”

李陈氏眉眼弯弯，摆手道：

“甭客气，你要想给我便宜，不如换我二两带皮肥肉，你也不亏，还能早些卖完收摊。”

猪大骨可比肥肉贵，朱大连忙说：

“别介，这不是让二婶吃亏了吗，这么着，剩下这点肥肉差不多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