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暗影沉沉梨枝断(1 / 2)
在那种境地,父亲根本无法带母亲冲出围困,而母亲更不想眼睁睁见父亲与她一起丧生山中,便背着父亲偷偷吃下了一颗未经处理的生附子。后来父亲从山匪的围困中逃了出去,母亲却死在了木屋内。”
“景行。”钟离湲唤他的名字,心头有些酸涩,她记得当初江听雪在她面前无意间提过一句,不过江听雪转瞬便意识到自己妄言了,便转移了话题。
钟离湲知道陆景行口中的附子便是乌头,是良药,也是剧毒。也难怪江听雪会羡慕自己的姑父与姑母,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竟这般深厚,深厚到愿意为对方而死。
听见钟离湲的唤声,陆景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并且紧紧将她揽在怀里,平静地继续说道:“当父亲带领众门人再次赶去那所木屋,试图带回母亲遗体时,母亲已被饿狼咬得尸骨无存,只剩下地上染满血迹的破烂衣物。
父亲为替母亲报仇雪恨,最终在几个月后寻到了那伙山匪的营寨,一夜之间将人屠尽,整个营寨血流成河,遍野横尸。
而热衷于治病救人的父亲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残害那样多的人命,加上对母亲的愧疚与思念,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由开始的消沉到后来的失心疯,整整经历了四个年头,直到生命走到尽头,他才清醒过来。那年我十二岁,却不得不继承这陆府府主之位。”
听完这些,钟离湲彻底陷入了沉默,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只能紧紧反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心意交给他。她似乎明白了很多,甚至明白了江秦为何会让江听雪习武。
钟离湲突然意识到,与陆景行的经历比起来,原来她是幸运的,心中对过去似乎无意间有了一种释怀,也替陆景行的经历感到伤感。
陆景行似乎是察觉到了钟离湲的情绪变化,便抬起环在她肩上的手,摸了摸她脑袋,以作安慰,补充道:“小潺不必替我感到难过,这些皆已过去,过去的便该放下。”
钟离湲默默点头,的确,过去的就该放下,她也该如此了,重要的是活好当下。头顶的星河依旧灿烂,耳畔夜风吟响,她静静依偎在陆景行怀中,两人这一坐,又坐到了很晚。
大敌当前,钟离湲练功也比平日里更加勤奋了许多,而成效也在显著提升。不过距离上次突破第三层,时间也过去了五个月,在她看来,这样的速度还是有些拖沓了。
暮色朦胧,昏暗的房间却未点灯,周围一片寂静。钟离湲从黄昏开始便一直盘腿坐在软席上运功打坐,此刻,她只觉一股股强烈的寒冷真气充斥着身体各条经脉,胀痛难耐。
她额上细细密密的汗丝在迅速汇聚成珠,须臾间便裹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宛如晶莹剔透的粒粒珍珠,一颗颗悄然滑落,自衣衫间弹滚而下,触地成水,碎为无形。身上薄冰凝结,自衣裙一路蔓延而下,覆盖了自己周身的地板。
“嘭!”钟离湲一掌击出,远处的案几顷刻间四分五裂,巨大的内力波动横扫出去,所过之处无一物幸免,皆被震飞,染着寒冰散落一地,寒气刹那间氤满整个屋子。而钟离湲却感到身心一松,好似卸去了一袭枷锁,比打坐前更为轻松。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一直默默守在院中的陆景行,他心头一紧,匆匆破门而入,拧眉看向前方那道模糊的身影,语气急促道:“小潺,发生了何事?”
“我没事。景行,我刚刚冲破了《寒魄心经》第四层。”钟离湲言语略显激动,起身朝门口而去。
陆景行放下那颗悬着的心,转而便是一喜,见模糊的身影走近,他顺势执起了钟离湲的一双手:“如此甚好。”
钟离湲手上寒气未退,不过须臾之间,一层薄薄的寒冰便蔓延到了陆景行腕上,借着暗淡的天光印入钟离湲眼中,不禁一惊,连忙将手从陆景行掌心抽了出来:“景行,你的手,都怨我,一时太过激动,竟忘了手上寒气过重。没想到,这功法竟这么厉害。”
“无碍的。况且,是我主动拉了你的手。”陆景行淡淡一笑,转瞬便运功将薄冰驱散了,随后掏出帕子,细细为钟离湲擦拭额头汗珠。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借着门口朦胧的光,钟离湲扭头将屋子扫了半圈,略略蹙眉道:“糟糕,屋子被我弄得一团糟了。”
“待会派人过来收拾一番就好,我们先出去吧。”陆景行这次直接揽过了钟离湲腰肢,两人出屋来到梨树下。
夜色将至,幽蓝的天空中四散着几朵暗云,几颗星辰在漫不经心的闪烁。钟离湲在秋千上落座,陆景行很自然地站在了她身后,为她荡起秋千。
秋千起起落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酥软的轻风与钟离湲擦身而过,拂起她衣袂飘舞,同时也卷走了她身上练功时残留的汗水,令她感到清爽,身心舒适放松。
钟离湲扭头瞧向身后的陆景行,陆景行的脸正掩在一支满是绿叶的梨枝后,唯有那模糊的弯唇落进了她眼中,隔着风声,她提高了两分音量道:“景行,陪我一起荡秋千。”
“好。”清润的话音落下,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