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平章军国重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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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文彦博得意不已,胜券在握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个稚嫩的童声。

“太师…”

文彦博抬起头,看到了御座上的少主。

“朕有一事,想向太师请教…”

“不敢!”文彦博持芴说道:“陛下相询,老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记得,父皇曾教我读书…”

“朕问父皇,孔曰成仁,何为谓之仁?”

“父皇言:仁者,所以爱人也!”

文彦博立刻再拜:“大行皇帝恭以圣人之教,以授陛下,实乃天下之幸!”

赵煦却是不慌不忙,继续平静的说道:“朕于是请教父皇,为君者欲爱人,如何作为?”

“父皇于是以国朝故事,教与朕…”

文彦博眉毛一跳,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

“父皇举国家爱民之事,与朕言说…”

“其中之一乃是熙宁元年时,有乡户因服衙前役,受命搬纲七文钱千里入京,沿途受无数官吏刁难,冒雨雪风霜,用一年之功,方才抵京…”

“父皇闻之,彻夜难眠,甚至星夜出宫,至景灵宫列祖列宗御容之前谢罪…”

文彦博听到这里,立刻就持芴而拜:“大行皇帝神圣睿知,老臣亦为之感佩!”

帷幕后的两宫,也在这个时候,听出味道来了。

首倡者韩绛?

或许是,但真正的推动者和决策者以及政策的制定者,恐怕只能是大行皇帝!

赵煦微笑着说道:“太师言重了!”

“父皇曾教过朕…嘉佑年间,太师首倡建:宽恤民力司,以减免天下衙前之苦为己任…”

“朕迄今记得,父皇提及此事时,曾与朕言:免役法诸多条例,皆乃自太师故智之中择取…”

这是事实!

大宋役法变动从来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历经了漫长的演化。

文彦博也曾经积极参与其中,并发挥了重要作用。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文彦博,还不是如今的文潞公、文太师。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

一旦恨上某个人或者某个事情,就会恨屋及乌,将其的一切都视作敌人。

政治生物们尤其如此。

党同伐异,只是党争的最低级阶段。

党争的高级阶段,就是文彦博这个样子。

尔所欲者,我皆非之!

于是,文彦博甚至为了反对王安石,可以去和当年一手导致庆历新政失败的死敌王拱辰握手言和,共同进退。

而党争发展到极致,就是赵煦上上辈子经历的元祐、绍圣时代了。

道理?

谁和你讲道理?

我们讲立场!

说吧,你支持谁?

支持王安石王介甫王相公的站左边,支持司马光司马君实相公的站右边。

元祐时代,敢站左边的,统统滚蛋——哪怕是过去的自己人也一样。

绍圣时代敢选右边的,大概率岭南吃荔枝。

至于是非对错,早就没有人关注了。

也亏得如今文彦博面对的是一个留学归来的赵煦。

若只是上上辈子的那个赵煦。

现在他已经招呼忠心耿耿的御龙直快点进来,把文彦博这个老东西拖出去,丢到汴河里喂鱼。

在现代十年留学,赵煦最大的变化,就在于,他在不断的跑部要钱的过程中,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

他学会了和自己和解。

也学会了怎么做一个真正的政治生物。

他甚至学会了去和那些让他每一个神经都在产生厌恶的人打交道。

文彦博可恨吗?

赵煦觉得可恨。

但能处置吗?

不行!

他是四朝元老,是旧党的核心。

别说处置他了,就算是现在说话让他不满意了。

文彦博都会撂挑子,直接不干!

跑掉一个文彦博事小,撕裂整个国家事大!

况且,两宫也不会支持赵煦做那样的事情。

所以,赵煦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恶心,继续说道:“不瞒太师,父皇在日,曾多次和朕提起过…”

“父皇曾言:太师乃是天下知名,海内瞩目的元老重臣,更是我国家社稷不可缺少的支柱!”

“去岁十二月,父皇还曾对朕交代,若太师入朝,万万不可让太师再回洛阳!”

“当让太师留在朝中,以便让朕随时可以听取来自太师的老成谋国之言!就近聆听太师教诲…”

“太母和母后,也多次在朕面前,提及太师…”

“都说太师,真国家大臣,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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