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离别(2 / 2)
上,在这刹那间,许多往事,齐涌心头;那第一次的舞会,那八个数字的电话号码,那小帆的午餐,
那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看海,第一次去赵培家,第一个周年纪念日……太多太多,数不清,算不清。多少恩爱,多少誓言,多少等待,多少计划……包括最后一段日子中的多少煎熬!难道都成追忆?都成追忆?
哦!太不公平,这世界太不公平!他以为全世界没有人可以分开他和若若,
但是,你如何去和死神争呢?他从岩石上慢慢爬起来,转过头来,他注视着天际的晚霞,那霞光依然灿烂!居然灿烂!为谁灿烂?他再度仰天狂叫:“上帝,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数年前,他曾为徐伟狂呼,那时,若若尚在他的身边,分担他的悲苦。
而今,他为若若狂呼,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仰首问天,天也无言,他俯首问地,地也无语。
他把身子仰靠在那坚硬的岩石上,用手下意识的握紧一块凸出的石笋,那尖利粗糙的岩石刺痛了他的掌心,他握紧,再握紧……想着水源路的小屋,想着赤脚奔下三楼买胃药,想着拿刀切手指写血书,
想着若若捧着十二朵玫瑰花站在他的门前……他不能再想,再想下去会追随她奔往大海,这念头一起,他瞪视海浪,那每个汹涌而来的巨浪,都在对他大声呼号: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他被催眠了,脑子里一片混沌。
离开了身后的岩石,他开始向那大海缓缓走去,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他的脚踩上了湿湿的沙子,浪花淹过了他的足踝,又向后面急急退走,他迈着步子,向前,再向前,再向前……
忽然,他听到若若的声音了,就在他身后清清脆脆、温温柔柔的嚷着:“有就是没有!真就是假!存在就是不存在,最近的就是最远的……”他倏然回头,循声找寻。
“若若!”他喊:“若若!”
若若的声音在后面的山谷中回响,喜悦的、快乐的、开心的嚷着:“我的,你的,一切,一切,是我俩的一切,我俩的巴黎,我俩的木棉花!”
“哦!若若!”他咬紧嘴唇,直到嘴唇流血了。他急急离开了那海浪,奔向岸边,奔向沙滩,奔着,奔着。
一直奔到筋疲力竭,他倒在沙滩上,用手紧紧的抱住了头。哭吧!他开始哭了起来。
不止为若若哭,为了许多他不懂的事而小伟,若若,和他们那懵懂无知的青春岁月!
当那些岁月在他们手中时,几人珍惜。而今,走的走了,散的散了,如诗如画的若若,竟然会与世长辞了。
他似乎又听到若若那银铃般的声音,在唱着那支她最心爱的歌“AllKindsofEverything”
“雪花和水仙花飘落,蝴蝶和蜜蜂飞舞,帆船,渔夫,和海上一切事物,
许愿井,婚礼的钟声,
以及那早晨的清露,万事万物,万事万物,
都让我想起你——不由自主。
他用手蒙住耳朵。万事万物,万事万物,都因而存在。
如今呢?不存在就等于存在吗?存在就等于不存在吗?
若若啊!你要告诉我什么?或者,我永远追不上你的境界了!你的境界太远,太高,太玄了!
若若!我本平凡!我本平凡!我只要问,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风呼啸着,浪扑打着,山顶的松籁,和海鸥的鸣叫,浪花的怒吼……万事万物,最后,全汇成了一支万人大合唱,汹汹涌涌,排山倒海般对他卷了过来:
“匆匆那年,匆匆那年!”匆匆,那年!”含青向着远处跑去,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一切都过了,一切都过了,
多年以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他的好朋友方克都不知道,有的说他去了国外,有的说一直在小镇生活,还有的说他已出家,有的说他已成为投稿自由作家将他们的爱情写了出来,有的说他一直旅行,有的说他成为了公司总经理结婚生子。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每年她都能收到他送的花。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希望他过的好好的。
完本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