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 回不来(0202)(1 / 4)
“不热闹,不热闹。这城里过年太冷清了。”逛了一下午的街,妈妈一回到家就嚷着。
“平时家家都是一进门就关门,互不往来。这过年,都回乡下去了,当然不热闹了。”嫂子说道。
这些年,农民大量涌进城,成了新的城市人,平时人满为患。可逢年过节,新城市人还是勉不了往乡下老家跑,特别是过年,城里基本就空了。
“这还不安逸,街上平时拥挤,今天多空旷?走路都抖摆些。”爸爸笑笑。
“也是,火炮声都没有。也不给祖宗上香,也不给老天敬酒,更没有那纸钱点燃的火红,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哥哥掰着指头数着农村里过年应有的仪式和礼数。
“就是乡下,现在过年也没有以前那样闹热了。”妈妈又说道。
“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好了,吃的丰富了,穿的也光鲜了,合包里也有钱了,还比不上过去?”梅红瞪着眼睛,不解地问。
“就是,过去有那样好?劳累奔波,缺衣少吃。过年过节都少有荤腥。你看,现在,什么都有,啥都不缺,是吧。”山椿也淡淡的说了一句。
“吃得好,不如耍得好,耍得好,不如心情好。现在就是没了那好心情。”妈妈又低低的叹息。
“以前累死累活,啥都缺,愁着日没法过,你心情好。现在心情却不好了,贱皮子吧。”爸爸笑着溪落妈妈。
“那时确实东西没现在多。可你想想,过年,进入腊月,腊八喝粥,二十三祭灶王菩萨、扫尘,除夕点香燃蜡拜神祭祖、贴对联窗花、偷青、磨吊浆汤圆、接灶神下凡、放爆竹、穿新衣、守岁、拜年、压岁钱、送财神、耍龙灯……,一直到正月十五闹元宵烧龙。你说,哪个不向往着过年,哪个不高兴过年?”妈妈没理会爸爸。
“奶奶,我也要吃吊浆汤圆。”章城和哥哥姐姐在一旁听得出神。
“要吃吊浆汤圆?你们也想吃?”妈妈听了,看着三个孙子问。
“要,我们还要放火炮。”大孙子说。
“我要贴窗花。”孙女也说。
“哦,汤圆,有。明天早上吃。不过呢,没吊浆汤圆,是超市买的现成的,肯定没那个味儿。爆竹没有,不准放了。窗花也有,你们几个小东西去贴。新衣服和压岁钱奶奶准备好了的,晚上放你们枕头下面。明早上起来,悄悄眯眯的,不乱说话哈。”妈妈说得一脸幸福的笑。
“奶奶,咋过叫不乱说话?”章城还小,不太懂。
“就是明天是初一天,一年的头一天,说话管一年。要讨好彩头,说错了话就不吉利哈。”妈妈叮嘱着三个孙子。
“晚上不喝你那茅台酒,还是喝化佛老酒吧。”爸爸对瓶装酒不感兴趣。
“啊,行。愿喝啥随自己。”山椿听了妈妈的话,思考着。
这年,到底是什么?过年,又过的是什么?是物质吗?不是吧。
为什么物质丰富了的年,却没了那心情?文化,对文化,妈妈说的这过去的年,让人向往,不是向往物质的年,而是向往文化的年,亨受那年味。人在物质奇缺之下,也向往精神的文化的亨受,那么物质丰富的状态下,更应该是这样的吧。
吃过晚饭,收拾停当,一家人围在客厅里开始看春节联欢晚会。山椿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便起身进了卧室,打开了电脑。击键敲心,心情流露:
很多人问,春节是啥?更有很多人调侃,年就是累,消费,大聚会,胡吃海睡,短信满天飞,家家拜年贺岁,鞭炮声震天欲碎,探亲旅游纯粹受罪,酗酒深醉伤身又伤胃,长假放纵后还是回原位,春节就是全民折腾运动会!正因为如此,才全民感叹:年,没味了。
其实,不是年没味了,而是年变味儿了。
年味是什么?
年,其实是一种厚重的文化;是一种对自然、神灵、苍天、神鬼等人类生存相关联的万事万物的敬畏;更是给日子打个结儿的记时单位。
反过来,正因为要给日子打结儿,正因为对自然的敬畏膜拜,才有了腊八喝,二十三小年送灶神三十接灶神,过了二十八不杀鸡鸭的禁忌,初一晨起不喧哗讨吉利的古训及贴春联、吃汤圆、放鞭炮、舞龙灯、迎财神、守岁迎春、燃香敬神,烧纸祀祖、饕餮有余、修面穿新等一系列年的形式、仪式、禁忌、规矩。
呵呵,这些个形式、仪式、禁忌、规矩成就了年的形态年的文化。越是对人类生存关联事物的敬畏就越注重年的文化,越对年产生敬畏膜拜,年就越重,年味就越浓。
过去,我们心存敬畏,我们膜拜自然,我们相信人类的渺小,我们感恩上苍,所以我们演绎一系列年的形式铸就千古年的文化,酣畅淋漓徜徉在年味中。
哦,浓浓的酽酽的年。
现在,我们心气浮燥,守着丰盛的物质大餐,相信科学的万能,以为人定胜天。还剩多少敬畏?还有几多膜拜?我们玩着电脑,盯着电视,发着短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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