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祖师霁云(1 / 2)
单远道:“只……只是和师弟说了几句话而已。”
火劲又斥道:“胡说!”一掌拍向茶几,那声响让整个厅堂都为之一震。
单远被这声响所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之言。
只听金琨磕头道:“师父,五师兄并未胡说。我俩说完话后就分开了,是琨儿自己贪玩,所以回得晚了。”
火劲虽新收金琨为弟子,但从他的言行间,就已看出此子颇有些异于常人,是以金琨说的话,火劲却能信了一两分。
他又向其他弟子问道:“你们说,琨儿和远儿所说是否属实?”
宗阡泽道:“当晚五师弟先回了卧房,七师弟却是我们在小湖边寻见,如此看来,二位师弟并未说谎。”
董邦莠也道:“七师弟是我们在第三日才寻见,他虽是贪玩得紧,但念在七师弟属于初犯的份上,师父您还是高抬贵手,免去责罚吧。”
火劲不动声色,又问道:“那你们身上个个带伤,这又如何解释?”
王文柏道:“这是当日那几个贼人所伤。”
又忽然想起贼人袭击时,他并不在场,忙改口道:“我是说,大师兄二师兄和五师弟的伤是贼人伤的。”
卢昱见王文柏险些露馅,忙道:“我们几人是在山中遇到了土石滑坡,这才伤的。”
火劲疑道:“近日山上并未下雨,何来的土石滑坡?”
卢昱心叫糟糕,他只知若实话说出巨鳄之事,让他几人曾遭遇恁大凶险,那师父必定重罚不可。
故而他心急之下,便随意说了个理由,可谁知这个理由又是漏洞百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火鸿宇急道:“是真的呀!爹,好大的滑坡啊,我们也奇怪为啥此时会有滑坡,正是我们哥儿几个拼了命地自救,这才幸免于难的呀!”
金琨也低头说道:“若不是几位师兄及时赶来,我……我可就被土石埋了。”
说着又向身后几位师兄磕头行礼,师兄们猝不及防,只匆忙还礼。
火劲见金琨表态诚恳,不似撒谎,但两个弟子同时失踪,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他又多问了好几句,几个弟子均众口一词,咬定二人只是出去谈话,金琨也只是贪玩未归。
金思农尸骨未寒,火劲本无意施以严惩,他找几人问话的初衷,就是想让金琨好好吃上一口饭。
如今目的已达,他见几位弟子均同心同德,也未闹出大事,就不愿多问了。
火劲再道:“此事我已知晓了,远儿、琨儿,你二人私自出门,就不记得那日贼子袭我青原派么?
“你们说,你们若再遇到贼子,却又如何是好?”
金琨和单远均把脑袋抵在地上,高声道:“弟子知错了。”
火劲闭眼道:“此事不可不究,远儿,我罚你在房中面壁思过一个月,思过期间不准出屋。琨儿,就罚你跪在师弟灵位前思过,
“直至师弟出了七七。在这期间,你不得离开灵位半步,不可不吃饭食,否则责罚加重。你们可都服气?”
二人磕头道:“弟子愿意领罚。”
这一个多月中,青原派里里外外均相安无事。
单远最先结束惩罚,并未再惹出事端,金琨也改去茶饭不进之态,这才叫火劲彻底放下心来。
火劲此举,实是为心疼这最小的弟子,他表面虽是惩罚,实则是加以悉心保护。
只因这一来隔开了单远,让二人不再乱起争执。
二来,在金琨守灵的这些天里,火劲还能时常来到灵位之前看望金琨,生怕他再有所差池。
这一日,金思农出了七七,火劲又来到灵位前烧过一炷香,回身见金琨仍在诚心跪拜,便柔声道:“琨儿,你的罚期已过,起身吧。”
金琨因未见到金思农最后一面而自责非常,于是说道:“弟子罪孽深重,愿在父亲灵位前长跪不起。”
火劲叹道:“来日方长,今日不是你守灵的日子,跟我来吧。”
金琨依旧不愿起身,只呆呆地跪着。
火劲缓了缓,再道:“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对你说的么?”
金琨忽地想起金思农当夜所说的“天地君亲师”,记起了“师者,孝之本也,其恩德与双亲相同”,便立时流下泪来。
他向灵位拜了三拜,敛衽而起,说道:“师父,弟子险些忘了,还请师父教诲。”
火劲连连颔首,又抚着他的脑袋,婉然道:“跟我到后山来吧。”
二人便一前一后,穿过了青原派后门,门外有一条悠悠小道直往山后绕去。
其时正是清晨,只见一路上云烟氤氲,花香弥漫,他们或遇流水潺潺,或遇落叶纷飞,金琨吹着一缕清风,心情一时舒畅了不少。
走过几里山路后,面前是几百名习练的弟子,他们见师父走来,均停下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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