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洗完头后席暃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如果忽略祝时宴给他洗头时他僵硬的身体,无处安放的手以及紧张的神情的话,这个头洗的还算顺利。
祝时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吹头发。”
席暃乖乖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坐下。
他的头发在住院的时候祝时宴请理发师上门修剪过,那头乱糟糟的长发如今已变成了清爽利落的碎发,湿漉漉地搭在他的额前。
掌心下的头发触感很好,祝时宴满意地摸了摸,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席暃。
“这个给你。”
席暃神情疑惑的接过去。
“里面是你父亲跟你断绝关系的承诺书,以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祝时宴盘腿在他身边坐下,道:“等你18岁后,你就可以将户口独立迁移出去,到那时你跟那两人就再也没有关系啦。”
席暃呆呆地看着他。
“傻了?”祝时宴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有了这些,那个人渣再也没办法要挟你,你想改名,或者想去哪里都可以。”
虽说这份断绝关系的承诺书可能并不具有实际的法律效力,但有了这个,席暃以后无论在哪里,至少不会受到道德层面上的禁锢和谴责。
席暃攥紧手指,指尖用力到泛白,声音艰涩:“他......没有为难你吗?”
祝时宴笑了笑:“都说了我姐很厉害的,这种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放心好了。”
高兴和欣喜的情绪慢慢从心脏流向全身,席暃不敢相信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送到了他的面前,没有你死我活,也没有声嘶力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一个普通的下午递到了他的手上。
恍惚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无数次想逃开那个家,但席阔手上有他的所有证件,掌控着他所有的动向,他要是不听话,他就去他学校闹,去他工作的地方闹,闹到人尽皆知,到处说他是个品行不端的坏孩子。
他初中的时候试过逃走,但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他寸步难行,最后在天黑的时候被抓了回去,关了整整一个月,不仅丢了半条命,还差点再也不能去上学。
他想报警,但席阔一句小孩子家不懂事,回去好好管教便能将他轻而易举地带回去。
父亲这个词仿佛给他开了天然的保护伞,可以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而如今,这些东西就摆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
席暃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还有。”祝时宴思忖了一下,在心里想好了该怎么说,才道:“我姐在拿这些东西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一下你父亲,他......嗯,犯的罪不少,我想把他犯罪的证据都交给警察,你怎么想?”
“还有你母亲,我不知道你对她......”
再怎么说那两人也是他的父母,祝时宴担心他做的太绝会伤了席暃的心,还是想问问他的意见。
“我没关系。”席暃捏紧手指,咬紧牙关:“我希望他们可以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个男人对他动辄打骂,那个女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冷眼旁观,助纣为虐,小时候故意饿他两天两夜,拿烟头烫他,拿针扎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把从男人那里遭受到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手段隐晦又恶毒。
在漫长又黑暗的那段时间里,席暃早已不再奢望父爱和母爱。
“好。”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祝时宴放下心来。
他给祝听芸发了个消息,而后往前挪了两步,伸手抱住了席暃。
他只是抱着,一句话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席暃抓紧他的衣服,死死地回抱住他,声音沙哑:“谢谢,谢谢......”
除了不断的说谢谢,他不知道还能怎么表达自己心中满溢的情绪。
祝时宴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将自己死死地抱紧。
席暃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但这一刻,祝时宴能感觉到他在放松,背部弯成了一个轻松的弧度,肩膀往下塌,抓着他衣服的手在轻轻颤抖。
会越来越好的。
祝时宴的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命运亏欠他的,终会悉数奉还。
晚上,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席暃迟迟睡不着。
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被移走,他除了觉得轻松之外还有些手足无措。
他嗅了嗅被子上的味道,是很清淡的白桃味,跟祝时宴床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席暃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热。
他缩进被子里,鼻腔中满是这个味道,不一会儿,连身体都觉得燥热了起来。
他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钻出被子,小口小口地呼吸。
彻底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席暃掀开被子走下床,拉开衣柜,准确地找到那件衣服。
他拿下来抱回床上,安详地闭上眼。
这一次,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周日两人在家学习了一天,周一的时候席暃返校了。
当他出现在学校的时候,路上看到他的学生出现了一阵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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