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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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天贵胄, 又怎么知道这些事儿?”那傅怀灏便就想了一想,只挑着路途中借宿时的几件趣事儿说了。

程铮听着有趣,却也未免听得心急,他哪里在意的是这些事儿?便就在这傅怀灏停口的时候插话道:“果真是有趣的, 只没有别的了?孤听着却只是些寻常的人家,怎么,你便只在这些乡户人家家中借住过?”

傅怀灏就失笑道:“殿下这话可叫小子怎么回答?这大户人家可不兴留宿外人,还是乡里人家朴素些,且他们日子过得清苦, 便难免需要那几个银钱改善生活……不过若说是有什么不同……许是那些人家中还有军户罢?”

便就听得程铮呼吸一滞, 恨不得拽着他说得详细一些, 只到底摁捺住了,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倒有趣了,孤听说这军户可是单独立册的。又有祖传的田地,这日子便比那寻常人家好过许多……可是这样?”

傅怀灏登时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程铮的面上看去,目光中隐隐含着些惴惴, 因着他到底年纪不大, 便也就显现出来了。

而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砺, 程铮又如何看不出这是有话儿却不敢说的模样?

真就想这么直接逼问了。

只是那话语都到了嘴边了,看着这傅怀灏尤带着一点子稚嫩的脸庞,程铮难得的升起了几分不忍, 便就只能按捺住了, 将那茶盏在手中一摩挲, 只道:“□□立下军户制度,原本是为了这天下能长久的有人守护,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只不知过了这许多年了,□□的心愿可曾达成了不成?”

那傅怀灏克制不住的抖了一抖,张了一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只是不待出声便又愣愣的将嘴阖上了。

程铮看的越发心急,只依旧得将自己的掌心掐住了,就笑道:“瞧孤说的,这军户既是与常人不同,想必也不是那般好留宿的,因此孤便再是想知道些许,又从哪里知道呢?”

言语中不免便有三分的叹息,听得那傅怀灏便就有些不忍,只低声道:“这军户家中……小人也住过几晚。虽是与寻常人家有些不同,但哪里又像殿下说的那般避讳了?”

“哦?”程铮于是越发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那他家的日子如何?你说住在庄户人家的家里是因为他们需要那点子银钱补给生活,难道这军户也在意着这点子钱?”

傅怀灏看上去似乎更加的有口难言了些,只是顿了顿还是道:“依着小人看,他们……他们……”

“他们却如何?”程铮不由便克制不住的追问了一句,待到回神便不免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只是覆水难收,便却也只能就这么‘错下去’了:“你别想着唬孤,这种事儿并不难打听,你实话说了便罢,若是事后让孤知道自己被骗了——”

便就吓得傅怀灏只咚的一声就跪下去:“小子再不敢这般瞒天过海的,只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境况却着实不好出口。”

说着就抬起头看了程铮一眼:“这事儿得殿下言明了不怪罪,小子才好说话。”

程铮再也忍不住好奇了:“怎么便不好出口了?可是有什么不成?你只管大胆的说来。”

傅怀灏就低了头:“说起来,小子借住的那户人家却也算的上是朝廷的命官。因着他家的男主人身上可是有着七品总旗官的官衔。”

这般……这般的巧合?顿时就使得程铮克制不住道:“这般便就奇怪了,你不是说这大户人家不留外人吗?怎么你便能借住几宿了呢?”

这话委实急了些,甚至于使得那傅怀灏都克制不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道:“按理说应当是这般。只是依着小子所见,他家的日子……却是连寻常庄户人家也不如。”

程铮就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在傅怀灏的脸上一看,又去瞧那刘保勋,见刘保勋也是一脸毫不掩饰的讶异,这才肯定自己没听错:“为何这般?别的不说,只说他家既是朝廷命官,那总归有饷银罢?怎么便就过得比庄户人家还不如了?”

傅怀灏看上去似乎颇为踟蹰,犹豫了又犹豫才道:“虽是有饷银,但听说这许多年了,他家的饷银竟是连声响儿都没听过。”

“怎会如此?”程铮瞪大了眼睛:“这朝廷发的饷银可从来没有漏过的啊?”

傅怀灏依旧低着头:“殿下这话不错,可是有时候便是朝廷发下了饷银,也难免有人会中途截了去。”

“这不可能!”程铮的声音便再也忍不住惊悚了,只道:“谁这样大的胆子?须知这是朝廷的饷银!岂有劫持的道理?若是被发现了那便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话几乎是毫无思考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也因此直到这番话说完之后,程铮的脑子里才咯噔一声,恍似有什么东西断裂了,露出其后隐约的峥嵘来。

……就下意识的去看刘保勋的脸。

那刘保勋本是站在傅怀灏身后摁着他的,只此时却仿佛有些左右为难的模样,不但人看上去躁得慌,那眼神更是四处游曳着。待得看到程铮的视线看过来,便就下意识的低了头,只不敢去对视程铮的眼神。

而就是这般的神色,使得程铮原本只是惊疑不定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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