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谁算计了谁(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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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彩芽只当没看见,慢悠悠解开荷包,倒出里头的碎银子,一颗颗拨弄着摆到展平的荷包上,笑眯眯的示意那人一个都没动过。

那人摊开的手指微微蜷起,原本安然的眉间隐隐皱成一个“川”字。

不等他开口,杨彩芽已经沾着茶水在他手边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下几个字:官里村东,杨家。

水迹难以长久连贯,却不难看出字迹规整秀气。

那人皱眉辨认,眼中厉色有所松动,再看向杨彩芽时就露出一丝惊讶。

见他礼貌敷衍的面色换做带着审视的正色,杨彩芽笑微微的端坐,心中腹诽。

阵仗摆的这么大,可见那个旧荷包里的印章比她原先猜想的还要重要。

她就不信以这人的行事身份,会拿回东西就当事情了结了。

大讯朝的锦衣卫和她后世认知的差不多,非管家子弟有门路的,都难以穿上飞鱼服佩戴绣春刀——这是她几乎把曹卓手上的那几本史书杂记翻烂了,生生抠着几处一笔带过的文字,得出的结论。那些书中虽不敢明确非议本朝官吏,字里行间却难免带出笔者的主观色彩。锦衣卫虽不至于“臭名”昭彰,所行使的职责到底令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

这人既然做出一副“微服”相见的淡然模样,就该做戏做全套,讲究讲究场面话,才不失“身份”不是?

现在她自报家门,主动送上线索,把自己明明白白暴露给他。

这位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

杨彩芽暗暗吐了一口气,凝神等待对方反应,脸上不动声色的微笑。

满脸的好奇无害。

一副和人寻常交际来往的模样。

那人微眯着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收手抱拳笑道,“我姓沈。”顿了顿又道,“字展之。”

之前他的同伴已经叫破过“展之”二字,没想到不是名只是字。

啧,这人还真是够小心谨慎的,说了跟没说一样。

杨彩芽暗暗撇撇嘴,也学着抱了抱拳。

沈展之一愣,看着杨彩芽头顶着两团包子似的丱发,颠着圆球似的身子不伦不类的行礼,心中暗笑,抬手掩着嘴轻咳一声,“杨姑娘不必多礼,另一个荷包呢?”

杨彩芽闻言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额头,嘻嘻笑着往怀里掏。

见那旧荷包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沈展之几乎是急切的伸手就要接过。

杨彩芽捏着荷包,眼风瞥见沈展之身后的屏风似有光影微晃,视线下意识往下一扫,心口顿时一跳,正要松开的手指微勾,旧荷包就掉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

沈展之眉角挑起,探手要捡,杨彩芽占着身量矮小,已经先一步弯身抓住旧荷包。

屏风下那双青缎靴面一动不动。

杨彩芽起身的同时脑子飞转,额角激出一层细汗,咬咬牙决定赌一把,直起身抓着荷包指着沈展之身后,满脸惊疑的展示出无声的慌乱。

“出来吧。”沈展之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反倒像松了口气,神态又恢复了最初的安然,“这位是我的……朋友。今天是我和杨姑娘之间有约,就委屈他避到屏风后。没想到还是惊扰了杨姑娘。”

惊扰?我看是有备而来吧?

杨彩芽几乎要腹诽出口,假装恍然大悟的松口气,边点头边拍胸口表示“原来如此,吓到我了”,手却在看清屏风后转出的人时,硬生生顿住。

青缎靴面转出屏风,高大健硕的身形往沈展之身旁背手一站,立即就让这雅间显出几分逼仄来。

此人薄唇微抿,面无表情的冲杨彩芽微微颔首,剑眉星目间透出股掩饰不住的疲态,脸部线条难以描绘的锋锐,看着有些冷漠难接触,浑身却散发出一股自然而然的清远俊朗的气度。

让杨彩芽愣住的,是那一双泛着冷然光芒的凤眸,顺着高挺鼻梁看向她,迸射出有如实质的压力。

杨彩芽身形不由紧张的绷直,却无法对这双和曹卓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生出真正的恐惧,眨眨眼默默为两人打了个九分平分——曹卓身形样貌的俊逸和此人不相上下。曹卓若是不“傻”,此人若是不“冷”,都是她穿越过来后,所见过的唯二满分美男子。

至于这位还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张扬的沈展之,能打个八分。

杨彩芽正脑洞大开,手中一空,旧荷包已经被凤眼美男探手抽走,行云如水的动作顿都没顿一下,长指捏着荷包一紧,转手就收入怀中。

杨彩芽眨眨眼:手脚好轻巧,只怕这位也是个练家子,曹卓和他比,不知道谁厉害些?

“这荷包里的银子杨姑娘不曾动用,不知是不信任我,还是有别的原因?”沈展之看着对面那张呆怔的脸,得意的勾起嘴角,将小包裹丢到压着银子的荷包边上,笑道,“东西完璧归赵,这些银钱杨姑娘只管安心收下。杨姑娘遵守约定,我自然也不会食言。”

杨彩芽回过神来,端起茶杯啜饮一口,视线落在那个分量不轻的小包裹上,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挣扎犹豫的神色。

这少说也有几百两吧?接过来就是一座银山,推回去就依然是两袖清风。

只是这钱和她捂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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