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为难(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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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日合璧给予归雁离的。

原来是在为那日的事计较。

显然,她那日的作为险些引出误会。

“郑娘子,你误会了,我不过与小郎君闲话,并无冒犯之心。”越青雨眨着眼,没有计较她的失礼,唇角扯出个不大明显的弧度,她摇头惋惜,淡淡道,“既很在意他,便莫让他出现在人前,免得郑娘子再吃味。”

谢满衣递了个挑眉。

安然坐着的归雁离攥着袖角,掀了下眼皮。

她冷言相讥,郑翘闻言,却似松了口气,“这便与夫人无甚干系了。”

越青雨微不可察打量过她,见她身姿笔直,生得比一般的女郎要高许多,脸颊的浅褐色斑点透着一股女郎君之中少见

的桀骜。

郑翘,字相宜,据说是郑氏培养的继承人,平祸数次,在九州小有名气。

她好似察觉自己方才的失礼,冲越青雨抬了抬下颌,大大方方地致歉,“方才郑翘无礼,夫人勿怪。”

这女郎连道歉时神情也是娇傲的,像只漂亮的小孔雀。

越青雨并未生气,反而觉得她这反差感极可爱,淡然微笑便算过去。

只是身侧的人却朝郑翘投去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郑娘子当着某的面,方敢以一伶人与某相提并论,是看不起谢某?”

他的嗓音低润沉稳,并不含为难之意,言语里的情绪清淡,却透着隐晦的威压。

越青雨有点诧异,他很少这样当面下旁人脸面的,更少以权势地位迫压旁人,今日是怎地了?

郑翘立时一惊,连声称不敢。

她不禁自问,方才那番话哪有拿这二人相提并论的意思?

她当然没有那个胆子。

郑翘第一次见谢满衣时,他正漫不经心地审杀罪犯,据说是与朱吾瘴疫相关的人,全施以鞭刑,带着倒刺的硬鞭挥在身上,几乎要将皮肉都削去,这些人哭叫得惨烈,郑翘蹙眉别过眼时,正撞见他面上无甚意味的笑意,分明那样昳丽俊美的脸,却无端叫她觉得渗人。

这人刚过弱冠之年,却已久经沙场,又拿捏着权贵做派,只消一个随意的眼神,哪怕脸上挂着笑,也叫人惊惧不已,只能俯首。

她此时后背冒着冷汗,一时犹豫着,怎么能将这事掀篇,总不好叫她屈膝赔罪罢?她可不干!

最后且是归雁离自座位起身,以头触地,姿态卑微,“谢侯灼灼之姿,离不过低贱伶人,如同草芥,任人践踏耳,势不敢冲撞谢侯,敬请恕罪。”

郑翘面色不大好看,深知谢满衣此时是去襄助并州,哪有未到并州,反而先将人得罪的道理,她一时铭记父兄的教诲,宁是再心疼归雁离,也闭着嘴,并不出声。

谢满衣微微一笑,声音懒懒道,“阁下起来便是。”

待那二人离开,越青雨方侧过眉眼,不解问道,

“你刚才为难他做什么?”

他适时露出迟疑神色,微凝住眼,惊讶道,“有吗?”

越青雨眼神似波,淡淡扫过,“糊弄我的话,就和离。”

她已经学会拿和离二字威胁他。

谢满衣视线往那钱袋子上一扫而过,眼尾提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青年双目变得温和,笑意漾在其中,“无他,只叫夫人知道,这伶人性软弱,位低卑,哪里值你一句喜欢?”

“……”越青雨眸色一动,掩睫冷笑,“你记性一如既往的好。”

“夫人谬赞。”他轻轻笑,温声道。

“就为这个,你便与一个女郎计较,未免太没风度了些。”越青雨目存探究,睫羽轻轻颤抖,斜斜去瞧他的眼。

“夫人下次有话直说。”

谢满衣轻轻拽了她的袖子,唇

角轻扯(),轻描淡写反问?(),“她都对你无礼了,我要什么风度?”

青年低下眼,啜口茶,才道,“你为人过于良善,不好。”

她颇觉好笑,问他,“何出此言?”

青年拿起那个钱袋子,语气平缓,嗓音温柔,“夫人可怜那个伶人?”

越青雨一愣,脑子转过弯来,“怎么叫可怜?给点钱便叫可怜他吗?”

这点钱不能叫归雁离脱离如今处境,对他并无太多益处,只她觉得平白的叫人与她说话,耽误了旁人时间,不该毫无表示罢了。

“我并不觉得如此。况且,他从小与父母走散,前尘尽忘,甚至没有长辈为之加冠,也确是很该被怜悯的。”

谢满衣翘起唇角,身后的日光洒入几缕照入他的眸,轻而易举看透她的心思,他晃晃手中的茶盏,像是在沉吟,许久,慢条斯理道,“你何不可怜可怜我?”

越青雨扬起眼,青年眼睫半垂,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意味难明。她捂嘴轻咳了两声。

———

大军驻扎在景城郊,与扶乐郡仅仅隔了个山头。

冬日,此地却接连几日暴雨,附近村落的居民都被安置在了城郊的灾棚,与军队驻扎的地方很近。

郑氏家主,时任并州牧的郑懃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天际阴沉,车舆外风雨猎猎,青年披着玄黑鹤氅,撑着一把二十四骨伞,挡在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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