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夫人(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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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了什么人,停在了门外同人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然因隔得远,虽能模糊听到交谈声,具体说了些甚么越青雨也是听不分明的。

直到她们彻底离去,门口的侍女和仆妇躬身道:“君侯。”

红色的灯光将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映射在门扉上。

越青雨心口怦怦直跳,一时之间,手里的小册子成了烫手山芋,她左右瞧瞧,匆忙把小册子塞进了喜红色的被褥之中。

下一瞬,门便被人推开了。

她正襟危坐,交叉握在前面的手紧张摩挲着,眼帘垂下,面上没有表露出情绪。

缓慢的脚步声慢慢逼近,这一时,她心里断断续续的紧张,倏地达到了顶点。

谢满衣停在她面前,微微俯身,阴影打下来,并无酒气,身上只有幽幽的凉意,他冲她伸手,淡淡道:“来。”

越青雨不想再牵。方才两人手指交握,是因她视线受阻,此时屋里灯光辉明,她自己走过去便是。

待她抬起眼,瞥见大开的门又进来两个仆妇,手里端着朱红的瓷盘,眉开眼笑地走到桌子边上,将瓷盘和酒都放了下来,又用目光催促他们。

越青雨默然,手放在他修长的玉指上虚虚一握,同他一起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仆妇示意他们离得近些,掩唇偷笑,“新妇莫羞,合卺后才算礼成。”

越青雨慢吞吞地走近,坐在他身边,却垂着眸,没去看他的神情,不过她想,应是极淡,她看也看不出什么的。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屋门大开,龙凤花烛曳然跳动,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随风轻轻起伏,多了几分逶迤的味道。

() 人臂弯相缠,共饮合衾酒。

至此,礼成。

他们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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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亥时初,越青雨拭下繁琐的嫁衣,摘掉沉甸甸的凤冠,才终于缓回了神。

谢满衣也换了件白色寝衣,坐在桌子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漏尽更阑,遥夜沉沉。

府中其余人等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守岁,唯有这二位新人,被留在新房之中过‘洞房花烛夜’。

红色的喜烛时而噼里啪啦响一声,横添几分暧昧之色。

越青雨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是怪异,她和谢满衣决计不会像普通夫妇一般,她决定先发制人。

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越青雨轻轻呼出一口气,唤他:“君侯。”

他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侧过头来,深幽的眸瞧不出情绪,“叫什么?”

越青雨愣了愣,很快意识到谢满衣问的是她对他的称呼。

“不叫君侯,难不成叫你名字?”她极轻地笑了一声。

“我的表字,”谢满衣眼睫微动,一手撑着下颌,意味不明地睨她,“晏之。”

越青雨看着他。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她觉得有些稀奇,滟滟、晏之,一样的音,大约是不一样的字。

“哪个晏……”越青雨嗫嚅一下,问道。

问罢,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她很想知道似的,一时恨不能就此钻入地底。

越青雨指尖微颤,紧接着挽尊:“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我是怕你说话,我要是不接话,会显得你很窘迫……”

谢满衣浅笑,并没有讽她,只是低声道:“你过来。”

“……做什么?”她很谨慎的看着他。

“我写给你看。”他的声音很温和,目光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迎着他的目光片刻,缓慢提步。

红烛摇曳,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一人站一人坐,凭空多出旖旎的意味。

越青雨站在他面前,顺着他垂下的睫羽慢慢往下看去。

青年神情极认真,轻轻捧着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一笔一画的写出一个字——

晏。

原来是这个字。

男子及冠时由家中长辈取字,晏有平静、安定之意,大约是长辈对他的殷殷期盼。

细细算来,谢满衣今年二十有一,二十岁及冠时得了‘晏之’的字,紧随其后的却是他的父兄接连战死。

越青雨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父兄一昔死绝,他勉强保下性命,却身有沉疴,腿还不良于行,拼尽全力护卫大梁的北边界,还要被章明帝猜忌,派人来刺杀他。

他是定州牧、是初安侯,人都敬他怕他,可他也不过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君而已。

便要就此以脊梁顶住家族的天,难怪性情大变。

这样一来,越青雨的面色显而易见的温柔几分,

没话找话,“那我们一会儿干什么呀……”

说罢,她又恨不得咬掉舌头,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谢满衣凝她几眼,幽深的眸轻易洞穿她的思绪,他心头凉凉一笑——

果然如此。她心太软。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她自己便先想过一遍。

谢满衣灯下展露分明的脸浮出笑意,倏地站起身,手扶着木杖,一步一步逼近她。

后者吓一跳,无措地向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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