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收兵(1 / 3)
这般沉不住的性子,注定无用。
玉辇未有动静,红色的光芒仿佛连它也冻结住了,四周唯有癸阴一声接着一声剧烈的喘息,九节琉璃胆离他越近,他那整颗心提得越紧。
手中的日月环已斩破了掌心的筋骨,却依旧未有停下之意,反而不受控制般的越转越快。血崩淋漓间,手中的一对鬼眼逐渐失了光泽,缓缓阖上。癸阴欲图咬牙挣脱,只是空间桎梏焉是他这样阴邪鬼祟之人可破的?
日月环锋利无比的刀刃破风夹势旋转飞速,竟突然在红光控制中生生割出一道口子。癸阴得以喘息的瞬间,手中的鬼眼突然睁开,紫色的烟云一缕一缕地从掌心溢出。再一看,原本静止不动的癸阴,不知何时消弥了身形,唯留一对日月环还在震动。
红色的空间桎梏在日月环不断的绞破之中碎裂,裂痕越扩越大,仿若冰原上破开的冰面。哗啦一声巨响,红色的光块儿终于犹如雪崩一般落了下来。阵已破,却仍不见癸阴的身影。
日月环落在地上,仔细一看竟见得它失了原本光泽,镶嵌在上的三十六颗七色宝珠也是一片黯淡。
须衡子踏着步子来到日月环前,才发现日月环上是沾染了阴邪的煞气。神兵为邪气侵染,竟失了神性,成了凡物。
这怎么可能!
须衡子惊惑地看着周围,心下暗叫糟糕,该死的,竟然中了癸阴的招!
方才在桎梏中他手中散去的紫色烟波,并非他逃命时所用的婆娑迷神香,而是天婆幻术。此法弥散于空中,无色无嗅,自己一时疏忽,便已着了他的道。
再抬头,周身一片空白,一股泰山压顶之势从天而降,巨灵神相突然出现在眼前,与之相比,自己微茫不过一只蝼蚁。
“还不认输吗?”癸阴肩头正盘踞着一只狮子骺,兽头骨,人之齿,双眼乃是一对通体翠色的摄魂暗珠。这妖怪原本是千年阴尸炼制的邪祟之物,以阴气为哺,碎骨为肉,望其双目生疮,触之周身溃烂。
而癸阴的巨灵神相,体型扩大近千百倍,虽是幻术,却依旧犹如实体一般,以人心之恐惧为根本,但凡心中有半分畏惧,便永生破不了这巨灵神相。须衡子修为百年,早已六根清净,此刻巨灵神相显他眼前,可见癸阴对人心的操控极为通透。
这家伙多年不见,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
须衡子握紧手中九节琉璃胆,缓缓阖上眼睛,静心诀的金色咒文已在他周身环绕。世间无我,处处是我,静心养性,不为所动。
再睁眼,九节琉璃胆第三节紫色明珠光芒大绽,癸阴巨大的身子在光芒中尽数消散,飘落如尘。在这片空白之地,两人对峙着,癸阴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双脚颤抖得厉害。
他未曾想到,须衡子竟然进入天人之境界,距离大圆满只差一步!
“这……这不可能……”
癸阴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却如操线木偶一般僵硬不受控制,双手结咒印在掌中成,一只通体黢黑布满鳞甲的怪异鬼手从印图中探了出来。
癸阴惶恐,直盯着怪物的半个身子窜了出来,正张牙舞爪地张开双翅,腾飞而起。这是癸阴的九幽魔躯,是其护命根本,一直被他藏在体内,此刻之行并未他自己所为,究竟是谁在操控他?
宿无欢!
定是他,这个世上也唯有他能够操控神魔!
那是一只体型与人相当,没有眼鼻五官,双臂颀长,身子精瘦的怪物。黑色的鳞甲互相敲打,从缝隙中透出浓郁的阴森煞气,让人望而生畏。下一刻,这鬼魅的怪物身形一颤,便在这雪白的空间中没了踪迹。
须衡子一甩手中九节琉璃胆,一阵沙沙铃声响起,白色空间逐渐退散,战场重归眼前。只见宿无欢踏着步子,缓缓的从玉辇中走了出来,在他面前引路的正是刚刚那只九幽魔躯!
“护法祭司您要干什么?”癸阴身子依旧不能动弹,心中慌张地厉害。他自知宿无欢是个疯子,却也想不出这家伙拿着他的元神会做出什么样的诡事。他决不能让自己命丧于此,更不能是死在宿无欢手里。
宿无欢不过微微垂眼,手中把玩着连接癸阴躯体的丝线:“癸阴,这就是你的本事?”
癸阴身心头一紧,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宿无欢冷笑:“这副身躯,你也不必再留了,瞧你的元神不错,就留在我手中,兴许还有用……”
“护法祭司您不能杀……”
只见宿无欢不过手指微动,原本缠绕在他指尖上犹如蚕丝一般细若无物的光线瞬间断裂,而癸阴的身子如同被击打的瓷瓶一般,破得粉碎。
宿无欢侧着身子,不曾用正眼去看须衡子一次,只是久久望向玉关满目苍凉。负手而立,遮着衣衫的天蚕袖袍垂了下来,好似一团云,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张口:“此情此景,你还要继续?”
须衡子持着九节琉璃胆,深吸一口气,胸口一沉,昆仑生死系在他一念之间,如此惨象,他若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又如何给昆仑一个交代?
不过微微颔首,宿无欢额间闪过一道白光,掌中多了他哪柄千岁枯荣剑,有多少年未曾握在手中了。那份无情与冷漠就像一股寒流涌入宿无欢的身躯,回过身,缓缓抬起双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