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救危亡英雄初建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岳飞论九帝(1 / 2)
韩世忠将茶碗放下,又沉思良久,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依鹏举之见,若是圣上依旧避战,后事该当如何?”</br>岳飞笑笑说道:“将军有此一问,想必此时已经心有疑虑,不过小弟并非当年诸葛武侯,岂能事事算尽。不过以朝中奸臣的蛊惑之力,圣上懦弱避战之心,则中原必不能久守。依小弟所想,将军想必不久便会被召南往,到时需多加注意金军东路。我怕到时中原陷落,则金军兵锋将一路南下,要取圣上。到时将军需以守代攻,保存实力,以图后事。至于更详细的谋划,还当依事势而定,不可一概而论。”</br>韩世忠听后奇道:“为何兄弟坚持认为中原难守?”</br>岳飞神秘地笑道:“大势所趋,将军静观便知。”</br>韩世忠带着疑惑又问道:“未来之事,固是难说,但已成定论之事,想兄弟必定有高论。若依你之见,自太祖皇帝以来,如今已经历九帝,为何我大宋百余年仍受鞑虏欺压,难复汉唐之盛景?”</br>岳飞一听,立刻在心中悲呼,这韩世忠怎还问上瘾来了,虽然自己对宋史颇为了解,但他抛出如此大的一个问题来,却让自己该如何接招?若是说得不深,只怕令其不满,若是说得深了,只怕真的都是些掉脑袋的话。于是一时难以抉择,低下头来,陷入沉思。</br>韩世忠也不发一言,静待岳飞高论,一时间房间中陷入一片死寂之中。</br>过了许久,岳飞才抬起头来,眼中精光闪烁,似下定了决心说道:“今日之言,乃是小弟一人之见,还请将军听后便忘。”见韩世忠点头,岳飞又继续说道:“既然将军问及九帝,则小弟便一一来说。太祖皇帝黄袍加身,取后周而代之,一拳一脚打下大宋江山,实乃千年一出之雄才,若非唐后五代,昏庸之君数出,天下百姓齐遭大难,使我中原无人,岂有辽国、西夏等族扰我边境之事?而太祖皇帝以一己之力,挽天下之倾颓,实乃九帝之中强权第一人也。其杯酒释兵权之举,收各处藩镇于中央,大权独揽,行政令于天下,用兵事于边境。自唐始建中书门下,所出政令皆由皇帝与重臣相议,然太祖皇帝之功伟,眼界之广阔,岂是寻常文人可及?及至后来,便连开国名相赵普亦被罢相,政令军事,皆出其一人之手,文臣武将,均为其棋子也。若太祖皇帝活至如今,只怕辽夏俱灭,何谈金人?”</br>“可惜太祖皇帝建宋不久,便告山陵崩。太宗皇帝乃是随其征战多年的良将,自然也可称一代明君,然其才情雄见却离太祖皇帝甚远。虽然独断专行似其兄,却也不乏昏招,当初借灭汉之威,意图兴复燕云,却不料兵困将乏,一败涂地。但其在位之时,强集权,改制度,使政令可行之于天下;善科举,兴文治,则生治世之能臣。干戈不息,天灾方行,俘馘日至,而民不知兵;水旱螟蝗,殆遍天下,而民不思乱。绝远物,抑符瑞,闵农事,考治功。讲学以求多闻,不罪狂悖以劝谏士。故太宗皇帝固有过,却难掩其功德,可称贤君。只是两次伐辽,动国之根本,又屡败于辽,使国中闻辽丧胆,终成百年大患。”</br>“及至真宗皇帝即位,其治国之能不及太祖太宗,开疆之心亦不及,然其勤勉于政事,善用贤臣良将,于是有咸平之治。其使中原经济得以复苏,百姓亦可安居乐业。中书门下及枢密院权柄日重,则利于国家施政,自然开明公正。然宰相枢密使势大,反阻皇权,故真宗皇帝以异论相搅平衡朝堂。不过此举固可使朝臣对立,难侵皇权,却也为后世忠臣奸佞共一堂,事无所宜,皆有争论,使得忠言难行而立根基也。后至澶渊之盟,东封西祀,国力日艰,百姓赋税亦苦。晚年之时,更是任用“五鬼”,粉饰太平,其大过也。是故真宗皇帝勉为英悟之主。初践位时,相臣李沆虑其聪明,必多作为,数奏灾异以杜其侈心,盖有所见也。及澶洲既盟,封禅事作,祥瑞沓臻,天书屡降,导迎奠安,一国君臣如病狂然矣。”</br>“仁宗皇帝即位后,西夏立国,天灾并起,实非国之大运,然仁宗皇帝不以为意,任用贤臣,励志变革,方才有范仲淹、富弼之‘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的改革措施,始有庆历新政的盛况。又数度抗西夏于边,虽最终战败而订‘庆历和议’,却令西夏一国财用不给,使其百姓饮无茶、衣昂贵,怨声载道,于是数十年不敢再窥宋之边境。政事方面,仁宗皇帝则更使大权归于文武群臣,而立言官以限其权柄,虽为放权,但实际皇帝掌握百官之力更胜前代。纵观仁宗皇帝一朝,恭俭仁恕,出于天性,一遇水旱,或密祷禁庭,或跣立殿下。至于夏人犯边,御之出境;契丹渝盟,增以岁币。在位四十二年之间,吏治若偷惰,而任事蔑残刻之人;刑法似纵弛,而决狱多平允之士。国未尝无弊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足以胜善类之气。君臣上下恻怛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壅宋百余年之基。故其驾崩之时,‘燕境之人无远近皆哭’,便是辽道宗亦哀恸道:‘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更立其衣冠冢以托哀思。是故仁宗皇帝御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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