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两熟鱼与滴酥鲍螺(1 / 4)
陆雨昭很想分享另一半酪面给顾昀, 然后说点什么。她啃着油饼夹酪面,心思回转往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打开话匣子。
打包买好的乳酪、乳饼乳团还有酪面,让阿宽岁微先把这些乳制品带回去妥善保存好。从乳酪张家的店里离去, 陆雨昭欲言又止, 磨磨蹭蹭走在路上。
借由散步的由头,陆雨昭提议, “不如慢慢走着消消食?”
顾昀下颔微点, “走吧。”
天色渐渐黑了, 浓稠的黑蓝交冗, 万家灯火渐次燃起。
街边还是热闹的, 行人很多, 食店都是进进出出的人。
“我打算和你说一些事,你愿意听吗?”话匣子被顾昀主动打开,他慢声询问陆雨昭,“可能你不知道,对于你来讲更好。”
陆雨昭眨了眨眼,“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对我好不好?”
顾昀微微笑了笑, 对她的回答意料之中。
“可能你会后悔,嫁给了我这样的人。”
女子一生求个安稳富贵, 清白人家, 他哪样都不占。
“那我洗耳恭听咯。”陆雨昭笑眯眯答。
顾昀心里紧绷的一根弦悄无声息地松了, “好,你且听好。”
他心里觉得沉重而负累的东西,好像能一点一点剖开来,轻松而从容地展露于她了。
“首先吧, 我姓顾,但我的生父生母皆非顾家人……”他微微俯身低低慢慢地讲,街市灯火映照在他半边侧脸上,如同恋人絮语。
嗓音隐混在嘈杂的闹市人声里,只够陆雨昭能听清楚。
“我是被顾家收养的……”顾昀停顿顷刻,“至于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
此时的停顿不是卖关子,他让陆雨昭摊开手掌。
陆雨昭依言朝他伸出手掌,顾昀轻握住她的指尖,手指在她的掌心横竖落笔,一笔一划写出四个字——
宁王独子。
陆雨昭很快在心里辨认出来。
她蓦地脚步一顿,仰头看顾昀。
此类猜测不是没有过,但她不敢猜,意料之中,还是震撼到失语。
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分量太重,信息量太大。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他所遭遇的一切。
“哦。”陆雨昭故作镇定地抽回手,“这样啊。”
“嗯,就是这样。”顾昀淡声回。
“那你挺幸运的,竟然能在都城之内,一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长这么大。”陆雨昭咕哝。
“对啊,命真大。”顾昀哂笑。
陆雨昭眨了眨眼,“你很了不起了。”
“生你的人很了不起,养你的人也很了不起。”陆雨昭一字一顿地说。
“对啊,他们伟大而无私,一为我毕生景仰的存在,二是我想回馈和守护的存在。”
他的生父生母逝世虽早,他年纪尚小,依稀却有些美好的记忆。后来领他回家的顾父,照顾着他的顾家,他愧疚自责感恩渴望,想尽他绵薄之力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家。
然而,也有怨愤委屈隔阂,而且宛如卡在喉咙的一根刺,横亘不去,吞吐两难。
他很难去下判断和做抉择。
顾昀将内心的种种都讲了出来,话落之时,路的尽头连接着低垂黑透的寥落天幕。
远远独有一盏灯火依稀亮着,像一颗指引方向的星子。
他们已经走了好远,远离了喧嚣的街市。
耳畔寂静,偶有冬夜凉风呼啸而过,吹扬起二人的发丝和衣袍。
“这是哪儿啊?”陆雨昭眯起眼睛望远去。
顾昀回:“我们已经走出了内城,这里是外城,大概在酸枣门大街附近。”
“往回走东北一隅,便是皇城后苑了,垒石为山,凿池为海新修延福宫,又建撷芳园……我就是在这里落了一回水。”他轻声道。
“然后我在昨天方才发现,我误解了我的兄长很多年。”
“祖母同我讲,兄长把我当弟弟和家人,似乎只有我在怨愤和恨……”顾昀喉头涩塞,“我像个傻子。”
“我见他也没那么磊落。”陆雨昭歪头瞧他,“他倘若真心想和你这个弟弟和解,需要那么多年的时间嘛?他太高傲了,姿态放那么高,他心里一定觉得你欠着他,欠着顾家。”
这些陆雨昭是知道的,昨夜里姚汐和她讲的就是落水救人这件事。
她汲汲营营维护她的丈夫和顾家,让她明白其中缘由,私心希望和顾昀好好说一说,意欲不要坏了一家人的情分。
但陆雨昭对这些并无所谓,她只站在顾昀的立场这边。
“你现在感到内疚?阿昀,你这些年的委屈和薄待,难道不是真的吗?他为顾家做的这些,放弃的那些东西,背负的骂名,他可有懂你呢?你和兄长这笔帐,谁对谁错弄不清,强行呆在一个家里注定不愉快,不如远离。”
陆雨昭问他,“想过离开吗?”
“嗯?”顾昀稍有一愣。
“觉得痛苦可以远离,或许远离可以让所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