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荷包鲊与粉煎骨头(1 / 3)
姚汐不在, 陆雨昭和虞太夫人坐的同一辆马车。
出宫,马车在御街上平而缓行驶,老太太忽然启口:“大长公主年纪大, 病怔,记忆混沌,人是不甚清明的。有时候连官家都不认得,不用把她的放在心上。”
陆雨昭顿顿,病怔,阿尔茨海默症么?俗称老年痴呆。
老太太拨手中的佛串,静静看她, “雨昭, 和阿昀好好的。你待阿昀好,顾家不亏待你。”
陆雨昭被老太太盯得头皮发麻,无端压。
她扬起笑容, 乖巧称是,“大长公主的奇奇怪怪的,我不记得。”
老太太淡淡颔首,抚佛串闭上眼。
回顾宅后, 陆雨昭细细回味老太太的。
活一大把年纪的虞太夫人,阅历与岁月沉淀, 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知道她听到那些,老太太什么都没解释,似乎要掩盖什么,并要她缄口不言。在老祖宗的威压下, 她头一次对她感到一丝后怕。
在这个时代,夫妻俨然成命运共同体,荣辱与共, 一同兴亡……从不曾想,顾昀的身世倒成讳莫如深的存在。
不陆雨昭从来不是什么多思多虑的人,她坚信万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太多没用,容易头秃。不提便不提罢,好奇心害死猫。
如是想,顾昀恰好从眼前晃。
她默默看这个有故事的顾同学向她走来,扬扬手里拎的绿油油的一捆东西,随口问道:“东华门吴二家的鱼鲊,阿宽去仙楼买新丰酒,要不要一起吃?”
瞧瞧,他这幅悠闲模样,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正好她在宫宴上也没吃饱,不客气应下。
“阿宽已去仙楼?”
顾昀在梧桐树下的石桌坐下,鱼鲊放上桌,“还未,备马去。”
“那替我带蜜煎雪梨、炙金肠回来。”陆雨昭顿顿,“还有,我不喝酒,随便带一碗冰饮子回。”
喝酒是打死不再喝的,至少在顾昀跟前。
顾昀耸耸肩,唤来一个家仆,去马厩通知阿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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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天色渐暗,燥热无风。
阿宽将吃食与新丰酒买回来,热得一身汗。
阿宽:“郎君,娘子,仙楼新出粉煎骨头,赠半份,让我带回来给郎君尝尝。”
很显然,顾昀是老顾客,出新品带给他尝尝很常见的收揽回头客的手段。
掀开食盒盖子,粉煎排骨、蜜煎雪梨、炙金肠上桌,最后一道是凉水荔枝膏。
“夏日喝冰饮子,自当少不荔枝膏!”阿宽推到陆雨昭前,“荔枝膏是我在相熟的摊主那里买的,可解暑开胃!”
陆雨昭笑,“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阿宽憨厚挠头,嘿嘿笑退下。
顾昀这才将买回来的鱼鲊打开,荷叶包,一层一层解开麻绳,最里是里透红的薄薄腌制鱼片。
和前孙娘在小厨房自己腌制的鱼鲊不大一样,这鱼鲊自带一股荷的清香。
顾昀说:“这是用新鲜荷叶包裹卖的鱼鲊,称荷包鲊,只有夏日才有。国子监那些老头儿最爱买来吃。再带上一壶酒,与友人泛舟小酌,吟一首‘荷香开新苞,玉脔识旧把’,也是惬意得很。”
嚯,鱼鲊也有夏日限定呀。
陆雨昭夹起一块鱼片送进嘴里,鱼片腌制时间很短,鲜嫩糯口,入口即化,不咸,反而满嘴荷香。她摇头叹息,鱼鲊这种接地气的下饭下酒菜,也能附庸风雅,受文人士大夫欢迎。这家卖鱼鲊真是个商业鬼才!
她的视线在桌上梭巡一圈,落在粉煎骨头上,看来看去,就像后世的香煎排骨。
尝尝,浸透油脂的炸衣酥脆,满口芝麻油的香气,上也洒花椒和芝麻,排骨下锅炸前焯水煮,极易脱骨,骨头上的肉质软烂,炸衣锁肉汁,在口腔迸溅。
粉煎骨头做法应当和香煎排骨差不多,最主要是调试好下锅炸前裹上的糊粉衣。
此时用的是绿豆淀粉,和入花椒末、葱丝、蒜泥、姜丝、盐和芝麻油,筷子挑起粉糊呈水滴直线状才算调好。然后将排骨在糊里滚一滚,粘上薄薄衣,下锅炸,煎至表皮金脆就可以出锅。
她连吃几块粉煎骨头,最后喝凉水荔枝膏解腻。唔,有些像酸梅汤的味道,酸甜适中,开胃健脾。
就是奇怪,荔枝膏原来和荔枝无关的?大抵古往今来,类似于鱼香肉丝没有鱼肉,老婆饼没有老婆的菜品就层出不穷吧,陆雨昭哈哈心道。
喝荔枝膏,吃这满桌小菜,顾昀撑下巴自饮自酌。
夜里起风,凉快不少。
陆雨昭想想,状似随口说:“我今日进宫皇后娘娘贺寿,寿宴前头一次见淑妃娘娘。”
顾昀自顾自喝酒,心不在焉应。
陆雨昭玩笑讲:“还以你姐姐和嫂嫂一样,她对我好冷淡哦。”
顾昀眼帘微掀,“那可能是,她跟你不熟吧。”
陆雨昭:“……”
片刻,她点点头,有故事的顾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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