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事故5（2 / 3）

见情况并不乐观。

这张照片静默地被传到了极光的打投群里。

莘映光的每一点消息都牵动着她们的神经，这几天，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退群——并不是脱粉，只是暂时不再关注了。

她们真的受不住了，受不了每天真情实感地等一个半只脚跨在鬼门关的人。

别人的群里每天摇旗呐喊拼数据，她们每天都在传莘映光今天到底能不能醒，病危又下了几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看手机，人就走了。

而留下的人，除了一边相互安慰打气，一边默默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等待和祈祷。

“光光，快好起来吧……”

*

姝娅是个高三的学生，也是个每天都要在睡前花十分钟为莘映光投票打榜的极光。

三月底有一次模拟考，正好是莘映光出事那两天。高三老师批卷子都是火箭一样的速度，隔天成绩就下来了。

姝娅的成绩大幅度下降。

回到家里，姝娅依旧神思不属。

自从得到那个光的坏消息之后，她天天捧着手机以泪洗面。

姝娅妈妈察觉出不对劲，发现女儿成绩断崖下跌竟是因为一个小明星出事了。

姝娅妈妈很惊奇：“不就是一个明星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还高不高考了？”

而且她很着急，姝娅都高三了啊！她知道女儿追星，可之前姝娅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她就没管，谁知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影响。

她怎么都没办法理解，女儿喜欢一个人居然喜欢到这个程度。

“那么多明星，再找一个喜欢不就好了？你不是经常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墙头什么的吗？”

姝娅说：“可是妈妈，他不一样。”

“我试过不看他的消息，去关注别人。可是不行，我

做不到。”

“世界上那么多值得喜欢的人，再没有一个人是他了。”

姝娅妈妈看着死气沉沉的女儿，恨铁不成钢地数落：

“你就是见得人太少！见得世面也太少。他又不是你爸又不是你男朋友，没了他你还不吃饭不睡觉了吗？他死了你也跟着死么？……现在就该去好好复习，手机给我收着，不要看了，我帮你看。是不是就盯着这个什么偶像什么练习的微博？有好消息我再告诉你。”

姝娅眼里含泪，哭得打了个嗝：“妈妈……”

她失落地交出手机，回了房间。

她看着卷子上的数字和式子，却想起那个少年在《Dream》的舞台上、在散落的礼花里那个高音和眉眼弯弯的笑容，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不看他了……也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那就假装还有希望。

姝娅妈妈在房门外，听见女儿的哭声，心里同样不好受。

她在厨房里，悄悄划开手机，输入“莘映光”的名字搜索，看何方神圣让女儿伤心到这个地步。

……

“出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姝娅意外发现，妈妈的眼睛好像是红的。

是因为自己的成绩而伤心么？姝娅自责地想。

饭后，妈妈把手机还给了姝娅。

她说：“你喜欢的那个莘映光，他会没事的，老天爷会保佑好孩子。阿弥陀佛。他才这么年轻……”

姝娅：“妈妈……？”

姝娅妈妈说：“有人找你，你看看消息。”

姝娅解锁屏幕，看到了“灿灿的光宝”发来的消息。

“灿灿的光宝”是她在极光的群里认识的小姐姐。她是反黑群的管理之一。

灿灿的光宝：“娅娅，别难过，还是以学业为重。映光要是醒了，肯定不希望他的粉丝因为他荒废了学业。群里的情绪确实不太好，微博上也到处是乱七八糟的猜测，你先断网一段时间吧。真的，考试重要。

“我们不是互换过手机号吗？有消息我会短信通知你，你要是撑不住就找我聊聊天。就算映光真的走了，我也永远不会脱粉。我永远是极光和你的灿灿姐。你随时来找我，我都在。”

姝娅看到最后三句，眼泪就下来了。

她喃喃道：“我之前喜欢过很多人

，但是他真的是第一个……我这么喜欢的……我不会脱粉的，我、我也永远是极光啊……”

姝娅妈妈把她抱在怀里，道：“你得坚强。你的偶像会撑过来的，你也得撑过去，知道吗？”

姝娅第一次听见妈妈说“偶像”这个词的时候这样平和，不带一丝轻蔑意味。

姝娅吸吸鼻子，道：“嗯。”

*

相似又不同的场景在全国各地出现。

傍晚地铁上，下班回家的女白领，撑着扶杆，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微博界面，就烧着似的把手机扔回包里，在人群中仰起头，拼命止住泪水。

——今天他的情况恶化了，又进行了一次手术。

深夜，餐馆关门，忙碌了一天的服务员女孩洗净擦干双手后拿出手机——手机的锁屏是一身黑衣的少年手握麦克风唱着高音的画面。

看了好一阵子，她抬起疲惫的手臂，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今天他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