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读书少受欺负】(2 / 2)
不住。”“那万万不能让祺哥儿读太学,俺们又没钱送礼,到汴梁去就困住了。”严大婆连忙说。沈有容笑道:“姑母莫要担心,太学精贵得很,农家子想进都进不去。”严大婆仔细擦拭铁钱,憧憬着孙儿快快长大,就能像儿子那样去科举。便考不上进士,只要中了举人,也能在城里寻个体面活计。到时候,便是累死病死,她也能瞑目了。外头,朱国祥把白祺送到门口:“祺哥儿,你自己进去,跟母亲一起耍,我有些事情需要翻书。”把孩子打发走,朱国祥拉着儿子回屋,点燃油灯问:“古代有字典没”“朱院长要干嘛”朱铭反问。“我自己重新取个表字。”朱国祥说。朱铭说:“只有韵书,勉强相当于字典吧。”朱国祥拖出床下的箱子,一阵翻找,还真找到了《礼部韵略》,可惜只有一卷残本。就这玩意儿,曾经可以带进考场。由于趁机夹带小抄者太多,宋真宗就给禁了,改让主考官准备几本韵书,方便考生随时借用查找——考生数量过多,经常借不过来,于是诗赋考试就悲剧了。别把古人想得多牛逼,即便是宋代的名臣大儒,考诗赋翻车的也不在少数,因为韵书复杂他们容易记错。平时写诗,是可以出韵的,连平仄都能不遵守。而诗赋考试,比八股文还死板。就拿赋来说,题目出自经史子,有可能那本书,你连名字都没听过。不但限制死了韵脚,还规定用韵的次序,还要起承转合、八韵贯通。除了苏轼那种天纵奇才的文学家,但凡是进士科出身的官员,全都对科场诗赋深恶痛绝。所以王安石和司马光,虽然党争打出狗脑子,却联手把诗赋从科举中取消。翻开韵书,随便看了几眼,朱国祥就给扔回去。他看不懂……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朱国祥打算重取表字,却又不知道取什么才合适。胡乱取字,那是要闹笑话的。看到老爸一脸郁闷,朱铭坐在旁边憋笑,最后实在憋不住,便到茅房尿尿去了。朱国祥独自思索:祥,有吉兆的意思,国祥就是国家吉祥。取字叫安邦,还是兴邦似乎都不好听,还特么不如元璋呢……哎呀,好烦,那兔崽子,就是在欺负老子古文不好!……乡下土财主,一般也吃两顿,但有零食可以填肚子。今晚的饮食非常丰盛,一来庆祝茶叶丰收,二来也是招待两位贵客。白家老太君坐主位,两位贵客居次,家里几位女眷也全都上桌。宋代女子的家庭地位,较之元明清要高得多。特别是在北宋,理学不但没有扭曲变形,甚至都还没有完全成型。后世把王安石的新学,也归之于理学范畴,可此时新学和理学属于死对头。理学扭曲,是从元代开始的。“白头老媪簪红花,黑头女娘三髻丫。背上儿眠上山去,采桑已闲当采茶……”白崇彦的正妻唤作詹幼娘,她沉吟了两遍诗句,笑着说,“这位小朱秀才,写诗恁地有趣,看来着实是个才子。”白崇彦无比推崇道:“非但有诗才,经史亦精通得很。”李含章插话道:“此人随手之间,就画出彭城、下邑、灵璧诸城的方位,可见早已熟知地理,非一般士子能比的。”“确实。”白崇彦点头赞同。就拿白崇彦自己来说,他虽然知道这些城市的名字,却绝对不可能道出其方位。白大郎的正妻刘娘子突然出声:“俺听丫鬟说,那位朱先生周游四方,便是海外也驾船去过。大海也如汉江这般,有水匪一类,呼作甚么海盗。朱先生曾在南洋,率领商船与那海盗大战。在南洋的更南边,还有一个大岛,岛上有食人生番……”白崇文不喜欢听这些,打断妻子说:“编些故事,骗那愚夫愚妇,你竟也相信了”“讲得活灵活现,就算是编的,恐也真个驾船出海过。”刘娘子说。李含章说道:“这父子二人,肯定去过许多地方,扬帆出海想必也是真的。俺家在楚州(淮安),俺少年时曾游历江南,在杭州也听过不少海外见闻。”郑泓这小胖子来了兴趣,问道:“大海是怎样的可真就全是水坐船能不能到大海的另一边大海的另一边又是什么”李含章思考道:“或许,有许多岛屿吧。俺听杭州商贾说,海外也有小国,风俗各异,语言也不同。”“俺在汴梁见过西夷,”白崇彦道,“他们定居东京多年,听说祖上来自西域的更西边。还有人说,极西之地的波斯,也能坐船来到俺大宋。”郑泓问白大郎的妻子:“刘娘子还听说哪些海外故事”刘娘子回答:“俺也是听丫鬟说的,丫鬟又是听别人说的,传来传去也讲不明白。还有个甚么女儿国,国中全是女子,并无一个男子,就连国主也是女人。”“女儿国啊,”郑泓两眼冒光,扼腕道,“恨不能亲至!”刘娘子道:“那小朱秀才,还讲了许多故事,俺也记不太清了,美猴王故事倒还记得些。说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有块五色石没用完……”刘娘子讲得十分简略,细节干巴巴的,跟生动二字毫不沾边。但只这些,郑泓就已生出兴趣,迫切想知道后续情节。这厮只两个爱好,一是吃,二是玩,市面上的诗话戏本早就看完了,听到新故事哪还忍得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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