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1 / 2）

胤禔抱着胤礽一路往太子小时候住过的偏殿走去，当然是用内殿转到偏殿，胤礽小的时候比较粘人，到了五六岁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让康熙很不放心，时不时还要过来小住，等到过了十岁才正式住在东宫，不过在乾清宫偏殿的摆设还是按照胤礽的喜好摆设，方便胤礽有时候在这里批折子晚了不折腾的时候住。有段时间胤禔跟胤礽住，也算是熟门熟路地找到路。

魏珠早就让内侍们把床都铺好了，正等着胤礽了。

胤禔把胤礽轻轻地放在床上，说道：“你啊，既然要喝药就应该知道先喝药，不然到时候难受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看看你这就是在折腾皇阿玛，折腾爷，也是爷心善不然早就不管你了。”

“不管拉到，有人管。”胤礽不服气地说道，想他堂堂皇太子怎么会没有人服侍。

“行，也就这几年，等你有了福晋，你看爷管不管你，爷都变成老妈子了。要不是小时候老是看你生病吃药，一时心软，处处让着你，也不会成为习惯。”胤禔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太子，小小个，玉雪可爱，圆圆的大眼睛，蒲扇着长长的睫毛，笔挺的小鼻子，红红的三角形的小嘴巴，圆圆的脸蛋，白白净净，穿着红色的常服，好像一个红包，又想一个包着芝麻馅的包子，瞧着就有食欲，好想咬上一口。小朋友都喜欢长相可爱的玩伴，那个时候在宫中能活蹦乱跳到处跑啊，捣蛋啊的小孩子也就是大公主，胤礽跟他。他又不喜欢小姑娘觉得人娇气，但是没有想过眼前这个才是真的娇气！“爷小时候不喜欢跟小姑娘玩，觉得人娇气，每次都很不耐烦的走开，倒是对你总是纵容爷不知道你到底那点让爷一退再退。”

“就是在争夺皇位上你也会一退再退？”冷不丁地胤礽开口说道。

胤禔不说话，接过小律子手上的热毛巾很自然地给胤礽擦了擦脸跟手，再接过一杯热茶，扶着胤礽喝下。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要是让惠妃看到肯定会心疼的要命，儿子打小就是等着别人服侍，现在倒是熟练地服侍人家，可见真的折辱他了。“你知道了。”语气平平，不带任何情绪。

胤礽靠在大迎枕上，就着胤禔的手喝了几口，不咸不淡地说道：“嗯。皇阿玛告诉我的，说你准备争上一争，让我提防着你，不要太相信你。”

见胤礽喝了几口，没有张嘴的欲望，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一旁服侍的小律子。伸手给胤礽扯了扯被子，保证不会进一点风。“我说了，皇位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嗯，我知道，那怕我时不时都在皇阿玛的底线上蹦跶，也拒绝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得是实话。”胤礽轻描淡写地说。

“你信吗？”胤禔认真地看着从小被他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少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好像要看到眼里，记在心底。

“我信也不信。”要是上辈子没有相处过的胤禔肯定不会说却会做，还做的彻彻底底，坦坦荡荡。

“怎么说？”

“我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是不信你会这么做。从小你把我捧在手心里，你舍得让老头子心痛，但不见的舍得我心痛。”胤礽也盯着胤禔认真地诉说。胤禔疼他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怕惠妃骂过很多次，打过很多次，都改不变不了，要是胤禔真的有成为皇帝的野心，他也不是不可以把皇位让给这个处处让着他的哥哥。

胤禔哈哈大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终于承认我疼你了。说说看，我这么宠你，疼你，怎么还会默认明珠打着我的旗号在朝堂上风生水起，处处针对你。不要否定前段时间你监国，他们给你惹了不少麻烦，让你废了不少心力，这也是你这场大病的根源。”

胤礽看向被子上的一处绣花，淡得发白的蓝色上绣着墨色的竹子，淡雅中透着韵味。“今天我听到了一个人说得一句话：在亲兄弟都不用不完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考虑堂兄。这一瞬间我想了很久，我本人也不愿意自己的子嗣世世代代都过着纨绔子弟的生活，窝窝囊囊过上一辈子。当然要争，只有争了自己的子嗣才会有发展的可能性，不然作为旁系子嗣不十分出彩根本得不到重用，要是真的十分出彩只会得到主枝的打压。所以我在想，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也是正常。但是我又在幻想着你为了我这个心爱的弟弟没准会放弃也说不定。”

胤禔叹息着看着这个卸下一身铠甲的弟弟，没说话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野心还是为了所谓的子嗣，但是他心疼胤礽是真，那怕是大格格在他的心中都没有胤礽重要。然而心有不甘也是真，比不比的过胤礽就不知道了。他没有办法做出保证，只能沉默，或许有一天突然就明白了，又或许有了儿子就明白了……

胤礽想起了福全的一句话：人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幻想，那怕不能实现，也忍不住去想，去做。

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不远处皇帝宴请的吵杂声。

时间过了很久，也有可能是一瞬间，胤礽开口道：“今儿皇伯入宫，你待会儿到他跟前好好的敬几杯酒，这次算是他给你背了黑锅，该要表示的地方还是要表示的。皇阿玛对他颇为抱歉，虽然事情是他决定的，却还是心中留有阴影，这对你跟他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