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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几口气,开始背诵药剂配表和公式,才感觉脑海里短暂地清明了几分。

与此同时,反反复复、烦躁的脚步声响起了。

她微微扭头,发现赫尔曼正在她对角线的角落不停地、反复来回走,似乎焦躁难耐。

他吃的是暴怒吗?

阮笙猜测。

脚步声慢慢地打乱了她的思维,闯进她的脑海,把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混乱情绪再次挑动起来。

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情绪,阮笙只是看着那红发的少年,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想法:她沦落到这种境地,有一半都是赫尔曼害的。

他如果死了就好了。

“吵死了!”

阮笙被打扰得烦躁不堪,对着少年的背影喊道,“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

脚步声停了下来。

*

罗兰在神殿的治愈间看到昏迷的瓦丽塔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

不过大多数是外伤,除了手腕处的骨折之外,治愈术可以轻而易举地抹除她的伤口。

当然,不会是他来治愈。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到了瓦丽塔醒来之后第一个惊慌,畏惧又怨怼的眼神。

出乎瓦丽塔意料的是,他没有开门见山地问海洛茵的情况。他只是问道:“是从洋面上来的飓风吗?”

瓦丽塔咽了咽喉咙,点点头。

“谁救的你,还有印象吗?”

“带队的老师吧……那个时候因为飓风,老师们决定提前返校。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几个同学抬的担架上。”

罗兰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瓦丽塔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这就问完了??

“等等,神、神使大人!”

瓦丽塔出声,“您……不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的吗?您不想知道我任务的完成情况吗?”

她的声音里含着最后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海洛茵和赫尔曼都失踪了,你的弩|弓被踩碎,手腕骨折,”罗兰偏头,“不难知道你的任务失败了。”

瓦丽塔有点羞愧地低下头,抓紧了被子。

“至于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的,”罗兰迈步走出门,背影毫不留恋,“我根本就不关心。”

门被利落地合上。

瓦丽塔好像时间静止一样维持了这个动作十几秒的时间,继而从喉咙里发出可怜的笑声。

她抓着布料,把脸埋进被子里,发出类似呜咽一般的笑声,脊背颤抖着,整个人像是蜷缩的虾在火中挣扎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德莱特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他的妹妹失踪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指挥皇太子生辰宴的帝都安保工作。

他有几天没睡好了,听到这个消息更头疼欲裂。

海洛茵,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我这边抽不出身来,学院方有在征集骑士吗?”

“骑士这个时间点都有要务,”副官恭敬地回答,“我听说倒是有几个佣兵接了这个任务。”

“能成为骑士的,大多不会选择当佣兵。”德莱特摇摇头,“……算了,就这两天。后天晚上我的剩余工作你来接手,收个尾就行。”

“诶?”副官有些惊讶,“团长,您不请假去浮月森林找公女吗?”

“这个关头,没办法请假。”德莱特回答,“假如皇室血脉出了什么事,骑士团难辞其咎。”

觊觎皇储位的人只多不少,盼着德蒙特倒台的家族也都从来隐藏在暗处。

“好、好的,我明白了!!”副官连忙回答。

*

阮笙捏住赫尔曼的手腕,咬着牙憋足了劲把他推开几公分,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带了回来。

“你给我清醒一点!!!”

少年眼睛猩红一片,神情偏执阴鸷得可怕,他深红色的双瞳中倒映出阮笙的身影,手臂线条绷得紧紧的,好像正在蓄力跃起的猎豹。

阮笙没支撑住,跌在地上,被他按住左手。

她朝着一侧翻滚,抄起椅子砸向了赫尔曼,对方痛得松开了手,她立刻爬起来准备拉开距离,脚踝却被扯住。

好生气。

好生气。

双手被举过头顶,按在地上,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待降临的刀刃。

赫尔曼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他的胸口起伏着,说的话烫得如同被火炙烤过的沙砾。

“别瞪我,我只是……想跟你更接近一点。”

他用鼻尖轻轻地蹭她的脸颊和耳朵。

“我们小的时候可以牵手、拥抱、贴耳朵……我还背过你。海洛茵,你怎么现在跟我越来越生疏了?”

“滚开,别碰我,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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