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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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分外的香醇,这也是潇水酿驰名南北的原因。

李长安对此不置可否。

反正他在外头厮混了许久,这所谓“潇水酿”的名头从未驰进过他的耳朵里。

于是他稍作了解,就将目光投向井底。

井底别无它物,只一座法台上供奉着一人等高的神像,与寻常庄严肃穆的神佛不同,这神像是个轻裘缓带的男子模样,正斜卧着举杯痛饮,姿态放诞,衣襟散乱,颇有些魏晋之风。

该说,不愧为酒神么?

法台上还有位法师,带着几个小童子,主持祭礼。

法师拿着龙角,戴着神额,有些闾山法派的意思。

李长安再仔细看,这法师竟然还是位女冠,且白发披肩、身姿佝偻,面上的褶子层层叠叠,俨然已过了耄耋之年。

“那位老法师是?”

“那是青萍真人。”店家遥敬了一礼,才对道士解释道,“城外水月观的主持,左近有名的有道全真。道法高深,来往的客商都找这位仙长求符祈安咧。”

李长安点点头,继续看下去。

经过一番古怪的仪式,今年的酒魁也就是从城中数十家酒坊上百种新酒选出奉给酒神的佳酿终于出炉。

出乎意料,城中几个大酒坊没有入选,反倒严家这个小酒坊得了便宜。

严坊主旋即大喜,当场就打开窑藏,把此酒散去大半与诸人同饮,在场的酒家纷纷效仿。

一时间。

杯盏流转,酒气冲天。

不多时,美酒便传递到窖外、到长街、到桥楼、到舟船,城市举杯同醉,欢呼震天。

可到终究。

美酒饮尽,日暮西斜。

繁华尽散,人们带着熏熏醉意各自归去。

当然,不包括李长安。

…………

李长安始终难以理解,这些个江湖人士选择会面的地方为何总是奇奇怪怪的。

譬如,酒神庙顶。

夜幕深沉,两夜的狂欢之后,潇水城倍觉冷清。

道士独自立在庙外一角,与粗重高大的朱漆梁柱相对无言。

良久。

他才认命地叹了口气,撸起袖子,把自个儿贴在光滑的柱子上,像条毛毛虫,一点一点耸了上去。

花了老大功夫,总算把自个儿折腾到屋顶,小心避开脆弱的琉璃瓦,一路踩着屋脊到中央最高处的宝顶。

举目四望。

勾月高悬,四野开阔。

街市坊间,灯火寥落,唯有紫藤在月光下,于寂静的城市中渲出大片的紫色。

李长安不禁摸索向怀中。

可惜了。

不是月圆之时,否则,此情此景,不正当饮上一盏月酒么?

忽而,他神色一动,转过身来。

但见在一角斜挑入夜色的飞檐上,鬼面人或说虞眉悄然静立,夜风扬起红裙,像是一丛浮动的焰火。

…………

虞眉立在风中,一言不发。

李长安静候许久,也没等着她开口发言。

道士实在不愿玩“比谁先开口”的游戏,自顾自说道。

“我昨夜杀了一个食人的妖魔。”

“割下头颅后,潇水的捕快告诉我,那妖魔的身形面容与受害人家的婆子一般无二。”

“正巧,我也认得此类妖魔。”

“名唤熊嘎婆,或说狼外婆、吃人婆、虎姑婆,却不是自然化生的妖精,而是从恐怖传说中走出的怪物。”

妖怪两字虽然经常混用,但其实是指两类不同的妖魔。“妖”通常指凡物得了灵智,能够惑人。“怪”则是从人的恐惧、嫉妒、贪婪、欲念等阴暗面中诞生的妖魔,它们通常从流传深广的传说故事中诞生,也完全依据故事中的形象去行动,且在诞生之前,并无实体。

从人变妖,事例虽然稀少,但道士也略有耳闻,譬如感染尸毒成了活跳尸;或说,入赘狐家渐渐变成半人半狐。但由人变成怪……

“我很奇怪。”

李长安抬起眼来。

“你所说的妖疫或者咒术,也能将人变成这类虚幻的怪物么?”

虞眉终于出声了,却是一句。

“不知道。”

道士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念了好几遍清静经,才压住拔剑砍人的冲动。

特么的!遇到这类沟通障碍的主,少不得要多费些口水。

道士思索了片刻。

“居士此前于潇水杀人几何?”

“三十有七。”

这数目倒是比衙门公布的多上一倍。不过么,也算古今惯例,此时深究无用。

“可有此类化生成‘怪’的前例?”

“我所杀之人都未……”说到这儿,虞眉忽的急急打住,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具体的事,我调查到的也不多。”

“道士既然已亲眼目睹,想必晓得我所言非虚。我昨夜的提议,考虑得如何?”

李道士笑了笑,解下两个油纸包抛了过去。

“这是什么?”

“姑且算作联手的见面礼吧。”

“这是什么?”

“一包紫萝酥,一包是治瘴疠的药。”

李长安漫不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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