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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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从午后到暮色四合,未曾打开过,那宅子里的人,也一步未曾出来过。

裴元洵没有敲门,而是负手站在那株杏花树旁,默默等待了许久。

直到巷内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遥遥看到姜沅踏着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慢慢走了过来。

她肩上挎着一个蓝底白花的布包,那布包是胡娘子给她做的生辰礼,大小合适,正好可以用来装医书,她走近的时候,微风吹过,鬓边的一缕碎发悄然拂起,露出一双美丽的双眸,只是她似乎哭过,那微微上挑的眼尾还留有泪痕。

裴元洵一动不动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心头像被攥住似的,悄然一紧。

姜沅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走至近前了,才发现他笔挺地负手立在杏花树旁,似乎在等她。

她意外地顿住脚步,抿唇看着他,道:“将军怎么在这里?”

裴元洵垂目看着她,片刻后,他沉声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今天在医堂的事,实属意外。我以为你去了南县,才带着元滢一起去拜见谭医官,没想到你们会碰面。”

姜沅沉默起来,许久后,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将军回府后,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裴元洵道:“事已至此,隐瞒也无用。况且,我觉得,一开始,我就不该隐瞒,而是应该早点向府里说明情况。说起来,都应该怪我,是我一开始的处理就不够妥当,让你受委屈了。”

姜沅轻声道:“此事是我要求将军隐瞒的,不能怨你。”

裴元洵黑沉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她,沉声道:“你放心,我已经告诉她们,不会再让她们打扰你。”

姜沅点了点头,片刻后,她想起

了更重要的事,便道:“不知将军有没有告诉她们宁宁的事?”

裴元洵拧起眉头,低声道:“未经你允许,我没有说。”

姜沅想了会儿L,道:“那将军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们吧,以免将来再生事端,但请将军说清楚,不要任何人来看宁宁,也不要提出接宁宁回府的事。”

其实,她觉得,最好不要让将军府的人知道宁宁的存在,但,此事只怕隐瞒不住。

裴元洵沉默片刻,点头道:“好,我会的。”

说完了话,姜沅打算回去,她刚要转身,耳旁又蓦然听到他清冷深沉的嗓音:“姜沅。”

姜沅愣了愣,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裴元洵看着她,胸膛沉闷地剧烈起伏片刻,突然走近几步。

他站得离姜沅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还有些发红的眼圈和长睫上余留的泪珠。

此时,他想起三妹提过谭医官讥讽母亲不分是非,刻薄寡恩,苛待丫鬟。

他突然忆起,当初姜沅随母亲去寺院礼佛,因衣裳的事被冤枉连抄了几日佛经,那个时候他不关心后宅事务,去她的院子也少,也不知她每日侍奉母亲的时候,有没有被冤枉过,被苛待过,而后来,他们都赶回府中,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寺院,那时,她等着他差人去接她,他几乎可以想象,那里刮风下雨,她一个撑着伞,从天亮等到天黑,心里该有多么煎熬难过,也许,那些失望委屈,正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

而自她离府以后,她之所以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也许,不光是因为他,还有他如此不明事理的家人。

良久,他喉结艰涩地滚了滚,看着她道:“姜沅,你不必对我如此以礼相待,也不用这么沉着冷静,今日的事,是我管束三妹不严,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有什么气,你尽管撒到我身上来,别委屈了自己。”

姜沅看着他清瘦的脸颊,释然地笑了笑,道:“将军,我当时是很难受的,但我现在心情已经好多了,你不用自责。”

她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做的,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谢谢。”

她轻声说完,转身的时候,那挎在肩头的布包带子突然断开,一瞬间,包里的医书用物都掉了出来,哗啦啦落了一地。

裴元洵赶忙俯身,去帮她捡地上的医书。

只是,那厚厚一册医书旁,赫然躺着个不倒翁。

它是泥塑晾干做成的,红色为底,样式是一个拱手作揖的女童,扎着一对小辫子,圆脸蛋大眼睛,笑容憨态可亲,模样十分可爱,那不倒翁的色彩鲜亮,一看便是新买的。

裴元洵愣了愣,伸出长指捏起那不倒翁,道:“这是你给宁宁买的新玩具吗?”

姜沅反应过来,很快从他手里拿了回来,匆匆放回书袋里,道:“这是别人送的,回家看看宁宁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给宁宁玩。”

说完,她便整理好书袋,推门走进院子里。

指间蓦然一空,随之

响起闭门的声响。

裴元洵负手怔在原地(),沉冷眸底掀起滔天波澜。

他知道了≧[((),那玩具,是那位季大夫送与她的。

他们朝夕相处,还一起去南县诊病,而他,今天还为她出头斥责三妹,在她伤心的时候,他还送她这个不倒翁安慰。

而她,对那个不倒翁如此爱惜,甚至都不愿让他多看几眼。

裴元洵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唇角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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