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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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温向来下笔成章,临近放值时,他执笔犹豫半晌,竟未在宣纸上写出一句话。

韩温干脆放下笔,踱步至南窗前。

暮色弥漫,青石板上的斑驳树影渐渐模糊,直至天色大黑,韩温仍没有在这处院子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楚天站在桌案边,静静远看着韩温的背影,心里不解自家郎君为何对窗凝望那么久。上一次郎君这样,还是在为父报仇的前一夜,距离现在已有两年之久了。

次日辰正,韩温抵达京府,这刚好也是华阳公主平常到京府的时候。

韩温刚下车,就看见萧婉带着一队人潇洒骑马而至。她腰挎横刀,乌发干净利落地束在脑后,仅用一根檀木簪簪着,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奢华之物,素面清爽,双眸黑漆漆明亮又分外有神,似会吸人一般。

这番打扮的公主,令韩温不禁想起那日公主忽然一跳,生机勃勃中透着俏皮,与往日她端庄傲冷的模样大相径庭。

萧婉下马后看见韩温,象征性地对他点头微笑,目光并没有多作停留,转身就带她的侍卫们匆匆从侧门进府。

韩温身为京府府尹,当走正门。

他们竟不同路了。

以公主之尊愿扮做捕快走侧门,当值时从不厮混闲玩,一直在认真勤快地做事。

看来华阳公主并非是脑袋里只有情情爱爱的肤浅女子,这点倒很值得人欣赏。不过她堂堂公主,为何要屈尊来京府做到如此地步,其最终目的只怕还是与他有关。听说许多男女感情,都起于对彼此的欣赏之情。莫非她借此机会让他对她另眼相看?令他发现她异于常人之处?

“属下今早去外头买酒的时候,听见京中百姓都在称颂郎君为韩青天。他们说从郎君换做京府府尹之后,很多陈年麻烦都被郎君妙手化解了。”

楚天跟随韩温进府的时候,发现自家郎君的心情好像很好,就赶忙把今早的见闻说给他听。这等赞美之言,换做谁都会喜欢,一定会让他家郎君更开心。

韩温闻言后先略微蹙眉,随即便有一抹柔色现于眉宇之间,悦色蕴在眼底。他从当任京府府尹以来,尚未有所作为,京府的一切一如往常。

楚天才刚所言那些有所改变的情况,必都是华阳公主的功劳。百姓们不知公主身份,以为如今京府的捕快会有作为是受了京府府尹之令。

韩温禁不住失声笑了下,他韩温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占了女人便宜。

“公主出府往城西去了。”负责监察萧婉动向的衙差,急忙向韩温回禀。

韩温把人打发走,只管面不改色地继续处理眼前的公务。

“禀告府尹,陆大郎君来了,人在正堂等候。”

韩温前几日就听说寻阳长公主携子进京,到不知这陆学来京府是何目的。

韩温与陆学相见后,见他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五品绯色官袍,手拿一封折子,多少猜测出陆学此来的目的了。

陆学见到韩温之后,先愣了下,一边在心里惊叹于韩温仪容,一边笑着行礼,连道久仰。

“在下同样久仰。”韩温谦虚回应,声音淡然,却比陆学沉稳许多。

陆学先将手上的任令呈给韩温。

韩温轻扫任令上的内容后,就将折子合起。

陆学再拱手:“日后一起共事,还请韩学士多多提点。”

“客气。”韩温简洁应答之后,命小吏来为陆学安置。

陆学再次客气地微笑道谢,随后在小吏的带领下离开。他两脚迈出正堂之后,陆学脸上可亲的温和笑容便倏地褪尽,面色冰冷地走进判官房。陆学嫌弃地打量一圈屋内的环境,眼里有数不尽的嫌弃。

随行小厮问天连忙跟陆学保证,只需要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将屋子重新打扫布置一新。

“别忘了熏香。”陆学用手指轻掩住鼻子。

“郎君放心,小人记着呢。百濯香,一定熏上三遍。”

“郎君,小人打听清楚了,公主今日去了城西明月巷一个姓宋的寡妇家里,据说那妇人丢了儿子,小一月没找到人了。”

另一小厮跑进门,容貌和问天一模一样,连衣着都一致,正是问天的双生子弟弟问地。

陆学马上出门,乘车直奔明月巷。

萧婉正在听宋氏讲述她丢儿子的经过。

宋氏儿子名叫夏竹,六岁,长得脸圆白嫩,左眼角有一颗黑痣,平常极为懂事,很少哭。这月初一,宋氏同邻居钱大娘一起去道观上香,夏竹就在道观外玩儿。前一刻宋氏还见人在,转头上香完毕后,人就不见了。至今已经失踪二十三天,宋氏始终没找到儿子。

夏竹失踪后的两日,府衙曾带人找过两次,无果之后,就再未理会过宋氏,只当这孩子被人抱走或骗走了,难再寻回。

宋氏守寡三年,只有这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儿子几乎就是她的命,她每日以泪洗面,这些天折腾下来,已经有些精神恍惚,提到儿子就哭。

萧婉打量这宋氏容貌,年纪才二十一,虽然面容憔悴不堪,但仍能辨得出她容貌出众,身段风韵,正经是个佳人。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萧婉命人打听过宋氏的人品,四周邻居无不赞她好。自从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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