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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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的样片刚发过来,她仔细看完一遍,观感完全没有达到预期。

绝非秋棠挑刺,恰恰相反,她觉得叶蔓庭的表现颇为可圈可点,糟糕的是影片的后期制作,相当粗糙。

游戏背景是一个升级类仙侠世界,主要卖点在于IP本身宏大的世界观架构,和精美的原画界面,原作粉丝最期待的地方也在此。

易升的竞标已经打出去,这种完成度的广告一旦拿出去势必招来恶评,影响公司品牌声誉不说,若是触怒粉丝等于自砸饭碗,对项目团队和原作粉丝都是极大的辜负。

秋棠一帧一帧截图,圈出明显Bug,和修改意见一起整理成文档发给制作部,表示希望他们在五个工作日内返回重制版。

她尽量选择温和委婉的措辞,她对谁都客气,对谁都有礼,唯独对自己苛刻,她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上出现一点点可以让人拿来指摘编排的纰漏。

秦易铮放权给她,却没给予相应地位,对绯闻也不曾有过解释,秋棠成为众矢之的几乎是必然。

但公司从未有人公开反对秋棠,因为她能赚钱,是易升的摇钱树,所有股东对她趋之若鹜,把她捧得很高,想让她赚更多的钱,也希望在下一棵摇钱树出现之前将她快点榨干扔掉。

秋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友好。

外面无数家公司开高价,搬出金山来挖易升的秋助理,她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秦易铮给的这口气吊着。

秋棠在最难的时候遇见了秦易铮。

其实回顾她二十四年的人生,算得上容易的日子并不多。

出生到五岁和外婆过,树上田里野大的,也没有名字,因为是早上出生,太阳刚升起来,所以叫阿朝。

村里人一样的粗布衣裳土墙房,一样被日头晒得黝黑,她除了比常人白些,大家草里土里一滚,并无什么不同,她也从未觉得日子苦过。

真正觉得日子难过起来,是在回到秋家以后。姜品浓多年苦心孤诣,挤掉大房稳坐正宫,希望美丽的女儿将这份荣耀一并继承,用琴棋书画打磨她,讲灰姑娘的故事诱饵她,试图将她洗脑成一朵菟丝花。

秋棠在十六岁那年被迫穿上大人的高跟鞋,坐在舞台中心的钢琴凳上,接受众目睽睽的打量,那是一场绑架。

还不知道物化是什么意思的年纪,她已经开始经历。

姜品浓空长一副知性皮囊,根本没读过几本书,偶然翻到一句诗,“一树梨花压海棠”,光看字觉得真美,迫不及待地撷下最后一字,为女儿加姓改名。

后来参透诗中意境,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积极投著于为秋棠寻得恩客,最好是个老鳏夫,嫁过去生个儿子,然后等着继承大把遗产。

姜品浓被秋涵笙的拳头揍得痴癫,所有病态幻想都寄托在秋棠身上。

秋棠在五岁改名那年迎来第一次精神性死亡,十六岁生日那天,姜品浓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大宴宾客,邀请名单上都是有头有脸的富豪,悌怜女儿毕竟还小,也请了几位年轻些的世家大少爷。

话讲得很干脆:“上去了好好弹,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知道了吗?”

秋棠当然知道,一曲弹毕,等着她的要么是某个密不透风的金丝笼,要么是不见天日的小黑屋,

总之,她活不过今晚。

秦易铮的出现纯属偶然,他那时刚毕业回国成立易升,创业初期,大大小小的业务都得亲自操劳。

在锦城谈项目时被生意伙伴拉去参加一场晚宴,去到之后倍感无聊,一群酸朽男人互相吹嘘时声音高亢,陡然间低下去,凑近了小声说着什么,顿时又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真的十六岁?姜品浓也舍得。”他听到有人这么说,笑声猥劣。

“这么漂亮的手,怪不得,弹得真好听,真完美。”那人嘶了一声,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一口,目光全瞟向台上。

秋棠的演奏和她的身体一样完美,像一片洁白的新雪,谁都想上去踩一脚。

但她不能喊痛,她是姜品浓拿捏在手心,花费十一年精雕细琢的玉,通透无暇,发出自我声音的一刻就是破碎的一刻。

秋棠知道自己易碎,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碎,她华丽昂贵的裙摆下,藏着一把刀。

刀刃磨得锋利,贴在腿上冰凉。她忍不住想象割开一个人的喉咙时的爽滑触感,是否像曲子高|潮旋律一样酣畅淋漓?

秋棠手指舒张,弹出一连串惊艳迭起的音符,台下的分贝果然低下去,仿佛当真被她扼住咽喉。

一曲终毕,鲜花掌声中,她的目光无声刮过每一张脸,虚伪的,贪婪的,透着荤腥的,毫不掩饰的丑陋,贵族酒庄空运的红酒也没让他们高贵起来。

杀人判几年?监狱里的警察会不会像姜品浓一样打她?

秋棠来不及细想,她已经磨刀霍霍。

直到她撞进一双温润深沉的眼。

秦易铮步出人群,一身卓然气度已是不凡,有眼尖的认出他是深城的秦家少爷,纷纷上赶着巴结。

姜品浓站着没动,她笑得像四十岁中了举的范进,厚重脂粉裹不住眼中得意,心想我女儿多优秀啊,竟然钓上了秦易铮。

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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