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庄生(11)(2 / 4)
上未亡人。”
陆亭绥朝堂上被冷落多时了,难得听皇帝如此好话,也便忙谢过了恩典。只是小女儿身份尴尬,不便与皇帝明说。与盛家结亲之时,皇帝仍在北疆征战,对这那桩婚事,许是并不大知晓。
陆亭绥只望了一眼星檀,却见女儿与自己微微颔首,自与女儿心照不宣了,还是避重就轻的好。
星檀方忙迎了过去,扶起皇帝的衣袖来。“国公府上出丧,怎好让陛下忧心了?让陆伯在偏殿看了茶,我陪陛下过去坐坐便罢。”
皇帝只答得淡淡:“也好。”
陆伯一旁候着,听着星檀的意思,忙亲自去办差。星檀自与人一道儿往偏堂里去。方觉他往自己耳边凑了凑,“你今夜里,可是打算不回宫了?”
“……”星檀怔了一怔,看来真是被父亲说中。他是来寻她的。
“只是母亲依旧有些伤怀,我想多陪陪母亲。”星檀只好解释,手却已被他握去了掌心。
“也是。世子不在京城,他们二老膝下如今便只剩下你一个儿女了。朕,陪你用过晚膳再回去?”
“嗯…”凌烨听她答得温软,又见那双深眸抬了起来望他,那眉眼带笑,嘴角一对笑靥也浅浅浮现,迎着秋日里的晚霞,便似一副美人画。
不,比美人画,更生动许多。
他一时神往,不知不觉,已被她领着入了偏堂。方出去办差的陆家管家,也领着一行家丁侍奉了过来。
饮了一口茶,他方打量了一番这偏殿中的装点。虽不及皇城的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雅致。他不知怎的,忽起了意,“既都已来了府上,朕不妨与亡者上一炷香?”
对面的人却顿了一顿,方面上的笑容似散去了几分,“陛下与小妹素不相识…还是…”
“是你的小妹,朕与她上一炷香,也无大碍。便当是来了一趟,与亡人送行。”
“……”星檀听他如此说,知道无法再推挡,方只好起身来,与他引路去了母亲的小院儿。
也是入了灵堂,凌烨方察觉几分异样。
若他记得没错,她这小妹虽是幺女,却也是国公夫人嫡出。然而国公府丧女,一场丧事却办得拘谨。甚至方入门的时候,连丧色的灯笼都不见挂上,多有避人耳目之嫌…
星檀已去了一旁,与皇帝燃香,好让他拜祭。只偷偷望了一眼皇帝的面色,她却又有几分心虚,方将手中的动作加快了些。
凌烨接来那香,这才看向前方的灵位,上头是女子闺名,唤作“嫦息”,署名的自是陆亭绥,道是爱女之灵。
只望着那灵位,他一时竟有些恍惚。眼前一幕幕闪过,如远世的记忆,分明很是陌生,却犹如亲身经历。
他看到这灵位主人的容貌,与阿檀生得竟有七分相似。一双眼睛深邃灵动,比之阿檀,却更多了些许娇柔。
大殿之上,他正要往北疆出征,是这女子与他送上锦带,寓意锦衣而归。只是女子不叫嫦息,而唤自己作“月悠”…
再一晃眼,他却看到琴楼之中,阿檀与那盛承羽在一处品茶。阿檀作画,盛承羽抚琴,到底琴瑟和鸣…
“陛下?”
“陛下怎么了?”
还是阿檀的声音将他从遥远之地拽了回来。
“没什么。”他见得面前的小脸,才寻回几分真实之感。方许只是一时意乱生念,并非真的。手中的香确已燃了一半,他脚下之地,更是离方上香的地方,已经退后了数步。
他心中有疑,只是阿檀被盛承羽之死害得心悸之症,怎可能与人在一处弹琴作画?还有阿檀的小妹,到底是叫嫦息?还是月悠?
从国公府上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落幕。
星檀坐在马车一侧,却无心再看外头东街上的景色。方从那灵堂里出来,皇帝面色便已有些不对,直至上了马车,也好似未曾缓和过来。
她开口问过人几次,却总被他推挡开来。此下,她仍想过去探探他的手掌,平素里,她都是被他拽在掌心里的。而皇帝却似无意地躲了躲。
“陛下在想什么?不妨与我说说?”
这多日来他们相处,都几近亲密无间。哪怕是他在朝堂上的打算,他也都与她透露一二,怎从小妹的灵堂里出来,皇帝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如一块冷玉。
“只是方想起朝堂上的琐事。不说也罢了。”他话里清淡,并无要与她透露的意思。可既然是朝堂上的事,她自不再好干涉了。
却听他又道,“一会儿朕要先回一趟养心殿,处理些要事。你自行回去坤仪宫便好。”
“……那,也好。”
自从大婚次日,即便是有公务要忙,他也多是来她的坤仪宫里办。霸占她的暖榻,又揽着她相陪。她自知道其中的变化,只好猜想起,是不是皇帝已发觉了小妹的事。
可那事关国公府,若与叛党牵连,父亲如今在朝堂上本就不好的处境,许会更差一些。她只好沉了声儿。
待马车行入安定门,借着御花园的小道儿口,她便主动叫停了马车,才带着邢姑姑与桂嬷嬷从小道儿,往坤仪宫去。
“娘娘,可是与陛下生了什么口角?”桂嬷嬷自走近几分,与她小声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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