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盛夏(5)(1 / 3)
陆清煦见妹妹虚弱, 正也要跟了过去。却被林氏拉了拉。
“便让那位照看着吧。这几日你也都见了,那位紧着阿檀,比自己的命还要紧。”
陆清煦这才缓了缓步子, 长长叹了声气, “若她真要再往那深宫里去, 父亲和祖母怕是都难以安心。”
林氏微微抿着唇, 劝道,“这三年来, 后宫早无一人了。就剩了承乾宫和坤仪宫两间空院,即便没了主子, 还让人如寻常一般守着。”
“可谁能保得起以后?”陆清煦这才看了看身旁的夫人,“你面色也不好, 先回去安顿下来。一会儿再用些食。”
“嗯。”林氏答着话。二人方被另一小厮往别院中引。这别院住处分了两处, 一边是方执安排与皇帝住的流溪台, 一边则是靠墙侧的客院。
陆清煦夫妇被领去了客院。星檀却被皇帝抱着,流溪台的主间儿中去。
星檀被他窝在怀里,本觉着不妥,可身体虚弱,便也无力挣扎。
被饿得前胸贴后背, 于她还真是头一回。以往衣食饱足, 见得菜肴, 还得品头论足挑一挑;此时但凡是吃的, 她都该能往嘴里送。
这别院的灯火点得鼎盛,她只抬眸看了看,方发觉皇帝面色亦有些铁青。驿站的食物清早便都分了光,身为帝王,他整日下来, 也并未行使过什么特权。
“在看什么?”他并未垂眸,却已察觉到了什么。
星檀忙将目光挪了开,本想问问他胃里可还好,可是与她一样。却总觉难以启齿。关心他的话,不是她该说的。与他如此亲近,更是不该。
皇帝听她没答话,却也没再追问。只是抱着人,循着流溪台最大的主间儿,方将人放去了寝卧的床榻上。
丘禾跟着进来,便忙循着屋中的茶水去。与自家小姐端来的热水,却被皇帝接了过去。
凌烨只将那热水送去她面前,见她接过去饮了两口,方起身来。
“一会儿江蒙恩送热粥来,你多用些。”
“朕便不扰着你了。”
越是贵重的东西,他便越不愿多碰。就像儿时父皇命人与他特地打造的小铁剑;又似那失而复得的黄公山居图,只是知道还在身边,还安好,每每再来还能见到。便已心满意足。
同她一样,他绕不过去心中那道坎儿。那些伤已经留下了,即便时过境迁,新肉长好,也依旧存着疤。在她身上,在他心口上。
星檀只见他背影消失在门边,方捧着那碗热茶往心口贴了贴。
“陛下这几日这般紧着小姐,怎又走了?”
丘禾知道主子受过的苦,却也眼见这阵子来皇帝待人的好。却忽有些看不明白了。
“走了,不好么?”星檀淡淡答着,却将身上的被褥窝紧了些。他在这儿反让她局促,他也早该无关紧要了。
不多时,江蒙恩果带着方府的人,送了热粥来。星檀依着那人的说法儿,只用下些许暖了暖胃便就睡下了。这整日下来,除了饥苦还有路途颠簸,背方一贴上床板,梦境随之袭来。
日子仿是回到了隆冬,坤仪宫里梅花开了满园。夏日酿的葡萄酒将将熟了,她正在后院儿里,让桂嬷嬷和丘禾银絮起了窖。
身上是鹅黄的羊绒披风,白狐狸绒毛作的抹额,额心点着一枚镶粉珊瑚的金坠。她只觉几分奇怪,东西是好的,可原来在宫中的时候,却并不是她的东西。
以往皇帝赏赐,不过依着阶品平分秋色。珊瑚不是珍品,该是往其余妃嫔那儿送的。
桂嬷嬷很快起了坛酒上来,将将开了坛,便是满园香气。她没忍住尝了一口,果香扑鼻,入口甘甜,便就没忍住,多舀了一勺喝了下去,不多时,脚下便已漂浮起来。
安公公正从垂花门进来,知会了一声,“陛下到了。”
她方转身回去。
那明黄色的身影正立在垂花门前,映着一身雪色,嘴角却染着一抹笑意。虽是踉跄着,她方也急着寻了过去,轻唤了一声“夫君”。
皇帝负在身后的双手,已隐隐松了开来。只等她小跑到跟前,便将她一把揽入了怀里。
“大白日,怎喝酒了?”他问。
那话中温软,却带着些许的责备。
“夏日趁着葡萄熟,阿檀自酿的桂花酒,今日方才开了坛,陛下可要留下来用膳,一道儿尝尝?”
“夜里宴请外宾,朕便先来看看你。许是明日才能尝阿檀酿的酒了。”
她多有些失望,却被他刮了刮鼻尖儿。“明日再陪你,可好?”
“那,勉为其难,也行吧。”
她笑着曳起他的手来,“陛下来看我,可带了什么礼物么?”她总是贪心,人家来看她,却还觉得不够。她还得反复确认,他平日里都一直一直想着她。
却见他从腰间取了只金镶玉的镯子来,“南疆供奉来的美玉,朕挑了个与你。”
她自取来看了看,见那做功精致,满翠绿,水头足。方觉心满意足了,勾起他的脖颈凑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唌。
梦醒来的时候,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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