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六章 航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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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偃旗息鼓。施怀雅家族派施怀雅四世施约克赴远东,以香江为大本营主理远东业务。

在此之前,香江太古洋行大班,都是家族外的成员担任。施氏太子专驻香江,意味着家族对香江的重视。

几年后,施约克升任大班,成为施怀雅家族任香江太古大班的第一人。以后,香江太古洋行大班均由家族成员担任。

施约克上任后,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把总行从沪上迁到香江,而香江大古的控股公司却是在英国的家族公司。

施约克认为:沪上虽是远东第一大都市,但毕竟不是英殖民地。华夏大陆政局多变,还是以香江为大本营安全。沪上太古洋行以贸易航运为主,即使放弃,也仅是商馆货仓之类的物业。

女性进公司做职员在英国早已不稀奇。在香江,女性只能从事服务行业之类的“下等职业”。

施约克提倡尊重女性,男女平等。他聘用英籍的伍小姐任他的秘书,打破众洋商认为在香江不宜启用女性做职员的偏见。

施约克还认为,既然是英殖民地,职员的待遇就应与国内看齐。太古洋行管理层的年薪为四百英镑到一千八百英镑,为香江台洋行年薪之冠。

施约克的高薪制,使投靠太古洋行的人趋之若骛,施约克也由此而网罗了不少经营与技术精英。

施约克主张,不论英人华人,一视同仁。他这一主张,最初在白领阶层推行。

但要在蓝领阶层推行时,就发现不那么容易,公司无力负担浩大的薪金开支。即便如此,太古洋行的产业工人,薪金仍高于别的洋行。

施约克是施怀雅家族最杰出的大班。他寿命很长,在不久前的七十年代,仍主理太古洋行。正是他在漫长岁月的不懈努力下,最初默默无闻的太古洋行,成为现在港埠家喻户晓的超级商业帝国。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同一天,日军侵略香江,英国对日宣战。太古洋行在沪上、香江的产业被日军列力敌产,太古洋行职员纷纷撤离,或回国,或去其他英属殖民地。

战争给太古洋行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因战事突如其来,移动资产——船队都来不及撤走,大部分船只或被炸毁,或被日军征用。

大战结束,太古洋行面临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恢复在远东的业务。

1945年10月,伦敦国际机场,大力神飞机发出震耳的吼声,振翼冲出伦敦的浓雾。

机舱里,坐着二十余位去远东的乘客,其中一位是太古洋行大班施约克·施怀雅。

施约克于1919年来香江,是该家族任香江太古的首任大班。时光一晃而过,施约克已五十二岁,稀疏的皱纹含着岁月的沧桑,双眼炯炯有神,流露出刚毅、果敢与沉郁。

他现在最忧虑的,是太古洋行怎样了?

施约克毕业于著名的牛津大学法律系,他的同学或在政界军界任要职,或成了大法官大律师。施约克和少数同学,走的是另一条道路。

太古洋行曾业绩斐然,现在却要从头开始。施约克归心似箭,又一次乘坐飞机旅行,违背他的诺言。

乘坐过飞机的人,常以自豪的口气谈论空中旅行的冒险经历。施约克正在沪上的公司,因事要去南都。

在西人俱乐部,一个德国人正滔滔不绝谈他的环球飞行计划。施约克对坐身边的公司董事约翰·史葛道:“明天我们坐飞机去南都。”

他们乘坐的是美国赖特——马丁公司产的MB双引擎飞机,正副机师都是美国人。机舱坐有6名乘客,另有一名特殊的乘客——一位浪漫的美国姑娘,她挤在驾驶舱里,看来是正机师的女友。时值早晨,机场迷雾笼罩。

飞机发动了,巨响震得耳膜发痛。飞机升空后,平稳行驶。这位姑娘竟坐在机师的大腿上,一边浪笑,一边胡乱地弄按钮,并要机师把着她的手搭在驾驶杆上操纵飞机。

飞机忽上忽下,左

。右摇晃。坐施约克和约翰前面的是华夏民航董事的妻子。她吓得尖声怪叫,一会儿便呕吐起来。

施约克在日记中回忆道:“她抵不住机身摇摆不定而呕吐,秽物虽吐在报纸上,但却迎风四溅,飞到我和约翰·史葛的脸上和身上,一股酸臭的气味叫人欲呕,令人难受极了。”

乘客纷纷向机师提抗议,飞机没有消音装置,密封度很差,声音淹没在引擎的巨响中。正机师与女友交换着喝香槟酒。

好一会,正机师扭转过红似熟虾的脸孔,说:“对不起,请放心,比步行还安全。”

云层愈来愈厚,浑浑沌沌,什么也看不清。乘客全没做声,飞机颠簸得更厉害,大家都感到恐惧,仿佛飞机正坠向死亡的深渊。

飞机冲出浓雾,机师仍与女友搂抱接吻。飞机不停摇晃着,南都城渐渐出现眼底,乘客不再诅咒。

飞机滑向跑道,弹了几下渐渐停稳。乘客露出侥幸的微笑,仿佛捡回来一条命。

施约克每每想起这事,都心有余悸。他发誓不再拿生命去冒险。但因为事急,仍乘坐过几次飞机。

施约克对浪漫不羁的美籍机师持有偏见,因此,他对这次远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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