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义庄》:不测(1 / 1)
小沙弥这一次不再耳聋,分了些神与她讲述主持。“主持从未嫌弃过我的出身,将我带入庙中教我佛法……”他说得出神,连自称都忘了说。姜遥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问:“什么出身”小沙弥被打断,眉眼间流露出的敬仰之色骤顿,加盐的手颤了一下,不小心加多了些。他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话落,他才回答她的话。“贫僧乃青楼女子所生,一出生便被丢弃在庙外,是主持好心将贫僧捡了去。”青楼女子的身份在这世道本就卑微低贱,怀胎十月生了孩子,孩子也无力喂养,只能抛弃。即便勉强长大了些,也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受尽冷嘲热讽。小沙弥是不幸也是幸运,他不幸投胎到青楼女子的腹中,又幸运遇到青云寺的主持。很多像他投生青楼的孩子,下场都无比悲惨。姜遥若有所思。小沙弥盛了素面,笑着说道:“主持再过两日便出关了,到时施主就能见到主持。”姜遥沉默了两秒,附和着道:“是吗那太好了。”两天。恐怕主持出关之日,就是全镇人的死期。她不再多言,坐到桌边吃那碗素面。小沙弥期间有事出去了一趟。空荡荡的后厨只剩她一人。屋内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个度,屋外照进来的光渐渐被吞噬,铅灰薄雾在空气中弥散,一尊披红纱的诡像在她身后显现。诡像似溶蜡一般不断溢出粘稠且沥青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入地板。‘咔嚓’‘咔嚓’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声响贴着她的头皮响起。姜遥身影一动未动,只是抬手用棉布堵住耳朵,又撕开一条断布缠住了双目。直到诡像越靠越近,近到黑稠液体滴落她的碗里,她才有了一丝反应。她猛地拔出腰间的桃木剑,凭借脑中勾勒出的轮廓,准确刺入身后诡像的头颅之中。“啊啊啊——”尖锐刺耳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后厨里。明明已经用棉布堵住两个耳朵,姜遥还是受到诡像影响,脑袋一阵阵刺痛,喉咙呛出腥甜,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她动作不停,拔剑又刺。藏经阁里摆放的诡神像已经能够做到远距离攻击,可惜并非本体,只是分身,并不是姜遥的对手。若来的是本体,她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手中桃木剑不是副本所得的铂金级雷击桃木剑,只是普通桃木,雕刻成剑,对付这种等级的诡像分身还是有些吃力。姜遥连刺十多剑,那尊诡像分身才消散于空气之中。桃木剑断成三截,已无法再使用。她扯下遮住双目的布条,捂着撕裂疼的胸口,呕出一大口血。溅在姗姗来迟的小沙弥鞋尖。鲜红的血如红梅,染在他的灰白布鞋上。“施主你……”小沙弥吓了一跳,匆匆上前,伸手想搀扶她,却被姜遥避开了。她拭去嘴角的血,摘下塞在耳朵里的棉布,说道:“没事,内伤犯了。”即使跟他说,他也听不见。姜遥索性不说了。小沙弥转身离去,没多久去而复返,手里握着一瓶伤药,递到了她的面前。“施主,这是白羽伤药,专门治疗内伤的。”姜遥接过嗅了嗅,是正经药物。她吃了一颗,疼痛稍缓,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多谢。”小沙弥道:“施主你为何受这么重的内伤啊”姜遥抿了抿唇:“藏经阁。”小沙弥微顿,维持着担忧的表情。‘藏经阁’三个字似乎能让他陷入时间停止的地步。姜遥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扯唇笑了下。话题重新回到她为什么受伤的事上面。她解释道:“遇到了不好对付的邪祟。”小沙弥一听到邪祟,便皱起了眉。他是斩妖除魔、匡扶正道的和尚,自然对邪祟深恶痛绝。只听他说。“我有一法器,对付邪祟很是厉害。明日施主若无事,可来寻贫僧,贫僧将法器赠予你。”姜遥问:“什么法器”小沙弥第一次卖起了关子,耳尖微红,小声地说。“明日施主便知晓了。”姜遥道了声谢,离别前又问:“我叫姜遥,你叫什么”小沙弥神色微怔,默念了一句‘姜遥’,旋即弯了弯唇笑道:“姜施主,贫僧的法号是戒无。”.从青云寺离开。姜遥惊叹小沙弥送的伤药太好,一会儿功夫,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再过不久,便会痊愈。她转动着瓶子里的伤药,从袖口又拿出一颗蜜果尝了尝。出庙不久,天空又下起了雨。细雨绵绵,落在皮肤上透着寒意。她回了义庄。天色渐暗,却未等到宗蔺与白毛回归。姜遥不再等待,起身出去寻他们。刚出义庄的院门,便见宗蔺背着白毛使用天赋化作一抹虚影跑来。还没进义庄,宗蔺阖眼昏死了过去。被他保护的白毛瘫倒在地,双眼通红,煞白的脸还浸在恐惧之中,仓皇失措地对她说道:“姜姐,救、救他……他……”他受到惊吓,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姜遥不等他说完,一手拎一个,大步进了庄。首先将门窗贴好镇灵符,再燃起火堆,检查起宗蔺的伤势。他伤得很重,没了一条手臂,腰背伤势深可见骨,血肉模糊,失血过多,再加上超额透支使用天赋,血液流失太多,整个人冰冷如同一具尸体。姜遥将小沙弥给的‘白羽伤药’倒了两粒,喂给宗蔺吃了。伤势很快便痊愈,但他那条失去的手臂无法再生。“遇到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告诉我。”姜遥对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的白毛说道。白毛瞳孔惊恐颤抖,双手无措地蜷动,冷汗蔓上了他的额头,咬紧牙关,半晌艰难地开口。—时间线回到白天。宗蔺白毛与姜遥分别,他们要去城镇找一家住民询问溪塘镇曾经发生过什么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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