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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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勇毅伯府。

安平长公主沉默的看着亭外鹅毛般的大雪簌簌而下, 神色木然。

终于远离了儿子的哭嚎和丈夫的抱怨,她自然也不必再端着那张自信强硬的脸。

当初挑这么个丈夫,就是看准了他内里软弱窝囊,外面口甜似蜜, 让她不必束手束脚,可以舒心自在的过日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成婚之后,对外, 他对她言听计从, 对内,他虽然贪花好色,但哪怕是再喜欢的小妾, 惹得她不高兴打杀发卖时, 也不会多一句嘴。

这勇毅候府,自她嫁过来的那天起,就是她一个人的。

这不就够了吗?

至于爱情,身在皇家, 她会相信这种玩意儿?

只是此时此刻,当所有压力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她才开始隐隐有些后悔。那个男人,窝囊无能也就罢了,可连作为男人的担当,也半点也没有!

如今儿子残疾,丈夫降爵, 外面还有一脑门子的官司。

几天前抓回来的马夫,连个屁都没审出来,就熬刑不过死了。

那些参加赌马的人家,隔三差五派人来问,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好像多关心她似的,实际上谁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最让人恶心的,是门口那些贱民。今天驱散明天又来,关进大牢里也不怕,还在外面磕头谢恩,高喊多谢长公主赐给他一口牢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

这几天但凡有家有口的都要忙着准备过年,情形还稍好些,等过完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想让那些赌棍彻底忘掉他还有个可以拿钱的地方,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这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皇上和太后的态度。

她承认那天是冲动了些,可是那个贱民,竟然当着她的面断了玉儿的胳膊,让她怎么忍?

却没有一个人体谅她。

皇帝怪她不会教儿子,不识大体,太后怪她得罪了度海大师。

家里两个男人,更是一个哭着喊着让她帮他报仇,一个催她赶紧想辙把他的爵位升回去,说他出门喝酒都没脸,又问门口那些贱民怎么还不打发了,害的他连朋友都不肯登门了!

这哪里什么是亲人,分明是仇人!

可有什么办法,丈夫是她自己挑的,儿子是她自己生的……连诉苦,都拉不下这个脸。

侍女的声音在亭外传来:“公主,顾七小姐在外求见。”

长公主不耐烦的皱眉,“不见”两个字正要脱口而出,却又顿住,道:“请她进来。”

先有定国公府的枣泥糕,后有秦毅的几次上门求购,顾瑶琴的禁令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是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到处走动,这还是她半个多月来第一次出门。

跟着下人到了风雨亭,就看见长公主倚着栏杆坐在亭子里,愣愣看着外面的飞雪,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倦意。

顾瑶琴盈盈下拜:“瑶琴给表……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长公主回头,对她招招手,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顾不上你……难为你还想着来看我。”

顾瑶琴心有戚戚焉,这些日子,诚然她那边是凄风苦雨,长公主这边,也从没消停过,

先是香皂铺子关张,紧接着齐玉输钱,再然后“假摔出老千”的事情曝光,公主府被讹,再然后,齐玉被断臂,驸马被贬爵……

这一件接一件的事儿,不管放在谁身上,都要心力交瘁。

想到这些,顾瑶琴对长公主的怨气倒是消了大半……谁家里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儿,还能想着拉拔别人?

“……过来陪我喝杯茶。”

顾瑶琴应了一声,进亭子坐下,侍女进来奉了茶,又悄悄退了出去。

长公主道:“听说你母亲最近在帮你张罗婆家呢,可有什么眉目不曾?”

一提到这话,不必假装,顾瑶琴的眼泪便汨汨而下,噗通一声跪下,哽咽道:“求表姑姑救我!”

长公主皱眉道:“什么救不救的,孩子话!哪有姑娘家长大了不嫁人的……起来说话。”

顾瑶琴泣道:“表姑姑有所不知,先前大皇子殿下想要娶我做侧妃,被我回绝了。家里怕得罪了大皇子殿下,一心要将我远远的嫁了出去……

“人都说,女人嫁人,就像重新投一次胎,我实在不想就这样,被草草的……表姑姑,求你救救我!”

长公主搀扶她起身,叹道:“我也是女人,你的顾虑我怎么会不懂?想当年,母后皇兄心疼我,由得我自己挑选夫婿,最后还不是……唉!”

又道:“我何尝不想帮你,只是你表哥的情形你也知道,我哪里分得了心!”

顾瑶琴有些惭愧道:“表哥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只是瑶琴无能,请不来名医替表哥治伤,只能在银钱上,略尽绵力。”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帕子,缓缓解开,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

顾瑶琴道:“当初建赛马场的时候,因为是我出的主意,祖父便将顾家的这一成红利,七分入了公中,三分给了我父亲,父亲又留了一分给我。

“后来我在外开店,虽用的是顾家的本钱和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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