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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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饰来。

今日她特地画了一个芙蓉妆,粉面含春,黛眉似月,如何看来都是一个娇妍美人。

从前便有人赞她,有昔日杨妃之色。

苏菁思及此事,眼露轻蔑之色,杨妃盛宠,不过一妃妾而已,她想做的,何止杨妃。

远处街巷传来一道划破天际的人声:“圣驾至!”

伯府众人均是神色一凛,忙收起脸上的一切表情,打起精神,垂首肃立迎接圣驾。

首先出现在街道的是十二排手执横刀、弓箭的骑兵卫队,他们威不可侵,面容冷肃,兵器上闪烁的寒光比雪还白亮。

其后紧接着的是各种幡、幢,旌旗组成的旗阵,左列青龙,右陈白虎,风中烈烈飘动,朝廷官员分列左右。

本该还有鼓吹手组成的乐阵相随,但今上喜静,非大典之礼,很少令其随行。

皇帝的玉辂缓缓浮现,太仆寺卿亲自执鞭驾车。

玉辂前后数十驾士拥护,左右卫大将军两侧护驾,服侍的宦官蹑行其后,禁军于最外殿护守卫。

天子之威,可见一斑。

玉辂之后,还绵延着其他仪仗,后卫,苏家人却是望不见了。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几余里,往日宽敞的道路,被占得水泄不通。见者生畏,路人均恭。

苏菁垂着首,余光望见的景象化成思绪,在心里百转千回。

父亲曾言,陛下南巡之时,拥者数万之众,龙威赫赫几十里。

今日之景已让她内心震佩,不知圣驾南巡,又是何等威赫光景。

苏菁想着,袖中的巾帕被她不由攥紧。总有一日,她或许也可以立于他之侧,成为被仰望的

一部分。

“跪——”随着内侍一声唱和,苏府众人齐刷刷跪倒于地,路边的青石板寒凉无比,却无人将感官集中于此处,只因——

四下安静如渊,几千人都没有声息,皇帝的暗金龙靴踏于地面,发出唯一的声响。

“苏卿请起。”

声音清越如玦玉,是个年轻的帝王。

语调平静,隐含的威势万钧却是任何人都不敢加以轻视。

曾经敢这么做的人,早已身首异处,野草没茔。

只留那金刀之上的斑斑血迹提醒着人们被恐惧支配的过往。

苏永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俯身又拜到:“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今日莅临寒舍,微臣感佩惶恐之至,此三生之幸,唯恐侍奉不周。”

“不必紧张,朕明日于骊山田猎,今日出京,顺道路过而已。”

皇帝说完便负手进了苏府。

天上飘起了小雪,皇帝的随行内监忙撑起了伞。苏永世却不敢让人撑伞,只是小心蹑足其后,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

待皇帝进了府门好一气以后,苏府众人才敢撑着酸麻不已的双腿,勉力站了起来。

苏菁一站起来就望向了府内深处,此时,那里只有飘絮雪花,不见人影。

她忍不住有了几分失落。

**

皇帝高坐正堂主位,垂目品茶,苏永世居于下首,满腹话语,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昨日收到宫里的信令,今日陛下巡幸武安伯府,让他好生准备。

一夜辗转难眠,苏永世如何也想不通,皇帝驾临武安伯府究竟是有何要事。

他为大理寺正,一介五品小官,怎么也不可能会让皇帝亲自上门考校公务。

至于武安伯的爵位,不过是觍祖业丰厚,才得以在勋贵之列,实则几代以来,伯府无实权高职,已渐势微。

对于皇帝的到来,苏永世既忧且喜,既喜且惧,一夜下来,竟是憔悴了不少。

“先夫人院内可是有一株北岭腊梅?”皇帝放下茶盏,忽问道。

“啊?”苏永世心中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第一句开口问的竟然是此。

他在脑中极力搜索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碎玉轩内有没有这所谓的北岭腊梅。

额角的汗不由得滴下,准备好的腹稿在此刻一句话

也用不上。

“带朕走一趟罢。”皇帝抛下这一句话,便再不管苏永世反应,起身向正堂外步去。

“臣为您领路。”苏永世揣摩不了圣意,只好依言照做,恭谨地为天子领路。

**

苏永世侍立于碎玉轩门口,颇有几分惴惴不安。

陛下不让人跟随,独自进了碎玉轩,眼下已过了多时,仍未见出来。

忆及陛下提及的北岭腊梅,他眉心一跳,不知怎的,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半刻钟后,皇帝从里推门而出。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苏永世,苏永世立马就感受到了皇帝不太愉悦的心情。

苏永世连恭敬垂首,感觉到一道有如实质的薄凉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些许时间。

他不敢抬首,不敢言语,只等着皇帝的下一道玉言。

“走罢。”帝王的声音飘散在半空中,苏永世抬头望去时,皇帝已走远了。

他忙小步跑着跟上,刚到了皇帝身后不远,便听对方问:“朕记得苏卿和先夫人有一女?”

苏永世神色一僵,终还是如实答道:“是,亡妻与臣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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