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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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林出来,时潜没有回贺家,而是住进了离这里没有多远的酒店。

酒店建在山顶,站在露台往下看,一览山间风云,绿浪连绵,云雾隐隐,仿佛能见飞龙遨游于天际,又能见肩披各色狐裘的学子嬉闹下山。

“时知临,你走快点!”

“师弟,周夫子的课还有半炷香就开始了。”

“小师叔,山下云记新出了月灵草味道的云片糕,你能不能帮我们买一点上来?”

“小白龙~和我们一起下山玩去呗!”

白龙于云雾中下落,化为肩披白色狐裘,面色疏冷的少年:“你又逃学?”

“我……”

“时潜?”

时潜凝滞的眸光微动,微风卷过手指,他垂眸看去,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时潜你在吗?”

他打开门,辛南正站在门口。

“怎么来这么快。”

“都已经……”辛南脸色一变,伸出手想摸时潜的额头:“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白?”

时潜皱眉,正要后退,就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些发黑,头晕乏力的感觉也随之一涌而上,他扶住门框,忍不住讶异,按理说他已经引气入体,普通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不能找上他。

时潜运转灵力,身上的不适很快尽数消退,“进来吧,我不是让你两天后……”

他声音一顿,拿起茶几上手机一看,果然已经过去了两天。

所以刚才难受并不是感冒发烧,只是饿得低血糖了而已,时潜随意拿了片饼干塞进嘴里,咬下去才发现已经不酥脆了。

也是,山上空气湿润,两天前的欢迎糕点肯定不能吃了。

这样想着,他嘴下却没有停,三下五除二将桌上几片饼干都吃了,又喝了口水才重新看向辛南。

“带了行李吗?”

辛南点头,“带了,在门口。”他出门把行李拿进来,“你房间外面显示的是‘免打扰’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敲了好久都没开门。”放好了行李又问,“时潜,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时潜却指了指门口:“你住隔壁。”

辛南一愣,“啊?”他看了看这间全景观的山景套房,踌躇着走到时潜面前,“这个房间很大,卧室和客厅也是隔开的,要不我就睡沙发吧,开两间房太贵了。”

时潜摇头:“我不能和别人睡一个房间。”

“为什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但看到时潜垂下的眼眸,辛南下意识咽了下去,“好。”

时潜将门卡递给他,“不早了,你去睡吧,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后天就可以出发。”

辛南点头,拖着行李走到门口,回头问道:“我们去哪?”

时潜耸肩:“不知道。”

辛南:……

辛南:“你不知道?”

时潜理直气壮:“明天就知道了。”

辛南离开之后,时潜重新回到了露台。

天已经黑了,夜空中不见月光,只有黯淡星辰,落在黑黢黢的森林里,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纱。

他缓缓闭上双眼,驱动体内仅存的一点灵气运转。

不知几个周天,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天也再次亮了。

是周老板的电话,他的嗓音如同他本人一般豪爽,带着笑意从话筒里传来:“时老弟,你要查得那几户都给你查好了,地址发到了你微信里,你记得看。”

时潜:“谢谢周大哥。”

“不谢!”周老板期期艾艾:“那……时老弟是马上就走吗?还是什么时候去?回来了找我喝茶吗?”

时潜:“喝。”

“诶!那就好!”周老板笑得大声:“时老弟一路顺风,早点回啊!”

*

“我们来北海做什么?”

从机场出来,辛南就被热得冒了一头汗,一边招手打车,一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在飞机上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说了,带你回老家看看。”时潜嗓音慵懒,人像是晒化了似的,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拿着把折扇遮挡阳光。

“可是我老家真的不是广西的啊。”辛南道:“我们家是河南的。”

时潜站直,拉开停下的出租车,空调风吹来才感觉活了过来,声音也恢复了些活力:“那是你爷爷出去打工又和认识你奶奶和她结婚才去的河南,之前都在广西。”

辛南:“我怎么不知道……不对,你怎么知道?”

时潜没说话,车子一动就从航站楼的荫蔽下落入了阳光里,七月中旬正午的太阳毒辣得很,只薄薄贴了一层防晒膜的出租车根本抵挡不了。

后背的衣服已经汗湿了,阳光只晒到他半面,车内空调开得也低,冷热之间颇让人不适。

除却身体上的不舒服外,时潜还颇有几分新奇和怀恋,忍不住想起了在天山求学的日子。

天山悬浮于云端之上,本该常年被冰雪覆盖,但是在阵法的作用下显示出了截然不同的三种状态:冰封万里、四季如春、四季分明。然而不论在天山的哪个小岛屿上,有护山大阵和天山心法的护持,学子们披着狐裘也不会感到半分严寒酷暑。

当时嫌弃狐裘累赘,现在才知道这法衣冬暖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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