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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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撑开的竹骨伞出现在她面前,风自东南而来,伞自己移动了一下,正正的挡住了风。

黛玉四顾而看,只有风声,并不见她曾见过的两个小和尚。

“多谢你们。”黛玉笑了笑,伸手握住了那把普通的竹骨伞。

如她所料,她握起来毫不费力,似有人帮她一同执伞。

有了伞,挡住了风,黛玉竟几乎没有再咳嗽。

只是天色一下子暗了起来,夜未至,乌云压顶,黛玉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能看到定念堂的阁楼时,雨滴落了下来,可风依旧不止,黛玉给自己紧了紧披风,然后对着空中道:“要下雨了,你们莫要淋雨。”

那把伞还是恰当好处的挡住了风雨,没有移动。

黛玉只好再次握住,越发加快了步子。

风雨渐大,萧一立于屋顶之上,手中拉着一道看不清的丝线,他的旁边,两个小和尚顶着瓜皮做的帽子,手里还拿着半个瓜皮当盆,在接雨水。

接了半瓜皮雨水的暮鼓捧起来喝了两口。

“无根之水,最是干净,拿去给林铎浇一浇。”

晨钟跟着站了起来,满嘴雨水:“林铎快死啦!”

“我们还没学会超度的经文呢,不能让他死。”暮鼓拍了拍晨钟的瓜皮帽,水花四溅。

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跃了下去,萧一的脚边,是他们带来的一堆竹骨伞。

片刻,下面的黛玉停下了脚步。

她是不得不停下的,因为她的身前突然又绽开了三把竹骨伞,将她牢牢的护在里面。

甚至有一把伞角度甚低,护住了她的裙摆,虽然脚下的鞋子不可避免的沾了水,但已经极周全了。

黛玉没有再环顾四周寻找小和尚的身影,她知道要做到这样,他们一定身在雨中,自己每耽误一刻,他们就多淋一刻。

她再次加快了步伐。

屋顶上萧一握着丝线,看着那个艰难前行的小姑娘。

林铎的确快死了。

这个小姑娘,或许是他的药。

他已经顾不得脸上的水,小心的调整丝线,确保她不被雨水打湿。

她身子孱弱,这场风雨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但她还是来了。

萧一克制着把她打晕带去定念堂的念头。

晕了的她,救不了林铎。

至定念堂。

黛玉踏入门内,几把竹骨伞骤然落地。

门内有回廊,她不需要雨伞了。

黛玉冲着虚空微微一礼。

门内候着两个丫鬟,冲黛玉行礼:“姑娘来了。”

定念堂平时无人看守,只有林海院里的人每月过来几次打扫晾晒。

黛玉心思一转,再看两个丫鬟面露苦涩,看见她又掩不住欢喜,便知缘由。

“大爷如何了?”

“不,不太好。”其中一个丫鬟撑起一把伞,随着黛玉前行,伞侧立挡住廊外的风。

“大爷不吃不喝,已经四天四夜了。”

果然如此。

黛玉眼眶已经微红,他如何受得住呢。

至堂前,两扇门都开着,黛玉一眼就见到跪在中间的林铎,还有他身边满地的纸张。

不知道父亲罚抄的是什么,但林铎只写了一个字。

错。

满纸满地,全是这个字,整整齐齐。

黛玉踏着纸张过去,林铎对她的脚步声似有所觉,停笔回头。

他下意识就要笑,可嘴唇干裂,血珠崩出,他艰难的叫了一声:“阿姊。”

黛玉再忍不住,过去将他抱住。

“快去拿水!”

“你怎么浑身这样湿淋淋的?你出去淋雨了?”黛玉摸着林铎的衣裳,只身上湿了,头发却还好。

“暮鼓晨钟,这两个傻子,怕我死了,给我浇点水。”林铎声音干哑,他挣脱黛玉,往旁边挪了挪。

“阿姊,小心着凉。”

又看看门口,蹙眉:“你自己来的?这样的风雨?不要命了么?”

黛玉冷笑:“就许你不要命么?”

丫鬟小跑着拿了茶壶来,倒了满满一大碗,黛玉接过,感受了一下温度,便要喂给林铎。

林铎摇头:“我还在受罚呢。”

“是父亲不许?还是你自己不肯?”黛玉眼角泪滴滑落,她定定的看着林铎。

“又哭,又哭。”林铎笑了,嘴唇撕裂的血让他的嗓子润了润。

“阿姊,我只觉得,旁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之,若待我以刀兵,我必百倍还之,绝不留情。”

“阿姊,无人教我这些,我生来如此。”

“阿姊,我错了吗?”

错了吗?

黛玉看着满地的纸上,全是这个字。

他不是在认错,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父亲的态度,还有母亲的临终之言,让他心生困惑。

林铎微微低头:“如果,阿姊也觉得我错了,那我认错就是,我同父亲磕头认错。”

黛玉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腕上,林铎天生左右手都可用笔,此时他的两个手腕都涨红不堪,隐约有些发紫了。

“阿姊,你莫要哭了。”林铎笑了起来,一边抬起手,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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