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3)
以为那是真爱,但其实不是的,我父亲是早有预谋的,看中的她的家世和她谈的恋爱,想要借谢家的东风一步登天。”
“我外祖父自然是不允许的,百般阻扰,但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深陷其中,被蒙蔽了双眼,只觉得是他们对我父亲有偏见,越是被阻扰,便越是要在一起。”
“很快,她就被我父亲花言巧语骗昏了头,未婚先孕,还不不顾一切地生下了我。”
“他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我外祖父不同意也得同意,但没想到我外祖父震怒,把她赶出了家门,直接与她断绝了关系。从此,她被迫蜗居破落出租屋,洗手作羹汤,在家带孩子。”
“日子一开始过得也算平静,我父亲还打着我外祖父迟早会软化的主意,所以还能装一装。我母亲因着为爱吃苦、为爱牺牲的自我感动滤镜,也甘之如饴。()”
但后来,我舅舅谢长业留学归来,进入了谢氏公司主事,为了让唯一的同父同母姐姐过得好一点,他偷偷接济我母亲,扶持着我父亲开起了小公司。?[(()”
“本以为日子会越变越好的,但没想到,我父亲一经发迹,逐渐原形毕露,连装都不装了,整日在外花天酒地,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生意为了生活为了我们母女俩。”
“从我有记忆起,我母亲就很少当着我的面和他吵架了,但我常常在夜里听见她一个人压抑的哭泣。”
“也许为了我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她一直忍耐着。但有一天,我父亲又吆喝狐朋狗友来家里吃饭,喝醉了,炫耀自己光辉战绩的时候,无意间被我母亲听到了,原来那些年里她曾以为的缘分和巧合,都是他的算计,连所谓的意外怀孕,都是他的刻意为之。我母亲彻底地从爱情的幻梦里清醒了过来,恶心得不行,决意离婚了。”
“但我父亲梦想着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不愿离婚,也不愿意失去我舅舅这棵倚靠的大树,所以拿捏着我的抚养权,不肯离婚,说要离婚的话,她不可能让她带走我的。”
“他们僵持了两年,最终,为了离开婚姻这片泥沼,她壮士断腕,放弃了我的抚养权签字了。”
“我离开北城前,她叮嘱我,告诉我,她很爱我,她不是不要我了,她只是为了以后有一天我们会有更好的重逢。她让我不要忘记她的教诲,不要忘记我是她的女儿,要好好地长大,有一天她一定会回来接我的。”
于是薄苏牢牢地记住了她的这些话,很努力地、很优秀地遵守了约定,朝着她期待她长成的模样成长了起来。
谢长嫣也践行了她的承诺。
这么多年里,她没有再婚,离婚后便不顾脸面地一步一跪回到谢家,伏低做小,一心一意、不辞辛劳地在谢家文化公司里工作,用多年的实绩重新赢回了谢家人的尊重、谢亭先的认可,终于有底气、也有能力把薄苏接回北城,为她铺平道路。
她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已经帮她把未来的一切都规划好了。
她的一生已经无望了,但薄苏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那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我十八岁那一年,她来接我了。接我回家后两个多月,她被发现胃癌早期,切除了胃的大部分。”
“你来找我的那时候,她又一次因为工作,胃大出血进医院了。医生说不排除是胃癌复发。那时候我表妹贺之航的母亲和她亲舅舅,也就是我母亲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正在和我母亲、我舅舅竞争一个公司的管理权。她向看我不惯,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一个表哥一起过来了,准备等我下课后一起去医院看望我母亲。”
“妤笙,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的乌眸里,凝着那一日化不开的冰雪。
() 似荒寂多年的冰原。()
她复盘过无数次,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那样胆怯、那样懦弱、那样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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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不到姜妤笙的这么多年里,在看到姜妤笙断指的那一刻,在听说她被逼婚、她被迫辍学、她在工厂吃苦的那一刻,她就无法原谅自己了。
她反反复复,无数次地回想、拷问过自己,倘若那一天,她不是那样的反应,她的笙笙现在会是怎么样。
她不是一个好姐姐。她失约于她。她明明说过会等她来找她的,可她却在她千里投奔之时,弃她于风雪之中。
她受的煎熬和折磨,都是她罪有应得、咎由自取的。
可是姜妤笙是无辜的。
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她想不明白,她没有办法放过自己。
有些太清晰、太清醒、太浓烈的感知在不断复苏,令她痛苦,有种近乎窒息、撕裂的错觉。
可她还是用大拇指掐着自己的食指指节,说了下去。
“我从没有慢待你的意思,妤笙,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觉得,这件事可以被解释。”
“因为任何理由,都不能合理化它,说出来,都是狡辩。”
“我没有原谅我自己,又怎么能用这些理由来绑架你的原谅?”
姜妤笙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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