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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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冲散迷雾,隐在云雾后的低缓山峦如画展开,几片金黄的檐角掩映其中,正是燕雀山上的亭台楼榭。

宋婆子早起烧好了水,蒸了糯米排骨,香喷喷的气味熏得巧姐儿瘪着嘴流下一行口水。

宋婆子瞅着孙女那馋样,抿嘴轻笑,和蔼道,“快去瞧瞧姑娘醒了没,醒了咱们就可以开锅。”

巧姐儿高高兴兴奔去前头,不消片刻回来,眼底缀着惊吓,“祖母,祖母,您快去瞧瞧,姑娘病下了。”

宋婆子一惊,忙得熄了火,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麻溜带着巧姐儿赶来正房。

崔沁披着一件月白薄衫伏在塌前捂着嘴,小脸一片煞白,气若游丝,云碧正搀着她喂水,瞧着像是刚刚吐了一轮。

“姑娘.....”宋婆子上前扶住崔沁身子,让她靠在自己厚实的肩膀处,待崔沁喝完水,又小心翼翼将人给扶着靠在迎枕。

浓密的乌发顺着肩头滑落,如瀑布般铺落于迎枕,小窗洒进来的一抹朝阳在她侧脸一晃,即便是面色虚白,更添了几分楚楚柔怜,容色依然耀目。

云碧放下茶盏,眼眶泛红,吸着鼻子道,“宋嬷嬷,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喊大夫来。”

“别急。”宋婆子神色镇定劝住她,侧身坐在塌前的墩子,细心将崔沁的手腕给拉出来,右手搭在她手脉处,凝神把脉。

云碧被她这通动作给惊住,便是塌上的崔沁也微的睁开虚弱的眸子,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乃至怀疑。

片刻后,宋婆子松开手腕,温声冲崔沁笑着,

“姑娘这是染了些风寒,身子虚,并无大碍,抓几副药来便可。”

迎着崔沁微敛的神情,她立即解释,“不瞒您说,老奴曾在大户人家当过差,后来儿子儿媳糟了难,只剩下这点骨血.....才迫不得已回了乡下。”

宋婆子红了眼眶,侧眼瞥着巧姐儿露出几分柔怜和疼惜,

“老奴在大宅子里学了些本事,定能好生伺候着姑娘,只求姑娘收留我们祖孙。”

崔沁明眸释然,露出薄笑,“我定是信您的。”

宋婆子旋即跟云碧说了几样药,吩咐云碧去药铺抓药,再遣巧姐儿去将煮好的清粥给端来,利落硕实的身影忙前忙后,不消片刻将里外都安置得妥妥帖帖。

云碧见宋婆子能干,反倒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心中那份惶然和不安消散,转头抹干眼泪去街上寻铺子抓药。

她并不知道,自己从铺子里抓了药出来,行踪便被人窥了去。

葛俊得了侍卫密报,上马直奔宫城。

太傅新丧,罢朝三日,皇帝可以不上朝,可政事却是耽搁不得,慕月笙清晨便去了内阁,堆积如山的折子等着他审批,他一坐下去忙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得歇口气。

政事堂后面有一两层的小阁,专拨给慕月笙办公所用,慕月笙便端坐在堂屋正中,凝神翻阅奏折,轮廓分明的脸沉淀着几分难言的冷倦。

葛俊便在这个时候跨入衙署,朝蓝青微一颔首,躬身立在慕月笙身旁,低语道,

“主子,夫人好像病下了...”

慕月笙闻言,清冽的眸子朝葛俊看来,一时有些愣神,默了片刻,凝眉吩咐,

“找个太医去给她瞧....”

“遵命!”

葛俊离开后,慕月笙就不怎么看得下去折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奏折,寻思半晌,抬眸问蓝青道,

“崔棣何在?”嗓音略沉。

蓝青瞥了一眼墙角的沙漏,躬身回禀,“这个时辰,想必在衙署当值。”

“你去安排下,中午我见他一面。”

“遵命。”

一刻钟后,蓝青打工部衙门回来,瞧见几位大臣灰头土脸从里面踱出,撞上蓝青一个个围了上来,叫苦不迭,

“蓝长史,是不是太傅仙逝,国公爷心情不好啊,听说今日来讨示下的都被骂了一遭,我也算追随国公爷数年的老人,还是头一回见着他这般克制不住脾气呢。”

“就是,就是,我这个方案先前廷议过,怎的还被国公爷给挑出了毛病,将我打回去重写,哎,可把我给愁死了。”

“........”

蓝青瞅见众人愁眉不展的,顿时苦笑不已。

他能说咱们这位端肃持重的国公爷,被人休夫了吗?

蓝青抬手压下众人聒噪,和颜悦色道,

“近来国公爷确实心情不佳,倘若这几日没特殊事,最好别来招惹。”

数位大臣如打了霜的茄子,恹恹离开。

午时初刻,蓝青正要派人去对面杏花村安置席面,就瞧见葛俊耷拉着脑袋,满脸颓丧上了台阶。

“怎的这般灰头土脸?”蓝青讶异问着,他比葛俊年长几岁,平日以兄长居之。

葛俊扯了扯唇角,露出几丝苦笑,

“我带着太医去夫人那,被人家云碧拿着扫帚给赶了出来。”

蓝青满脸惊愕。

天有烟岚,时而滑过散散的云,沉沉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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