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咳咳!呵,你现在完全可以……杀了我!”不要犹豫,卡皮塔诺,给我一个痛快吧。
以往能够抑制的药物似乎被调换了,他萌生了强烈的死志。死了也好,不必对多托雷摇尾乞怜,去哀求他那来之不易的些许怜悯;也不用整日累死累活执行任务,只为巩固在愚人众的地位。
他累了,真的累了。
“你在逃避,兔子。”卡皮塔诺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整个狭窄的洞穴,左枯从未如此觉得他高大到不可思议,男人蹲下了身子,戴着黑色皮制手套的手扶正他的脸,逼他正视自己。
卡皮塔诺的声音沉稳,隐隐盖过了滴水的脆响:“我找了你整整一天一夜,如果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谁也带不走。多托雷已经抛弃了你,真可怜,好像失去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
拇指抹去左枯嘴角的残血,解下大氅盖住他,并单手抱起了人,脆弱而美丽的生灵呼吸渐弱,努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
他还是不想死的,他想活着,想继续看到博士的脸,听他的声音。似乎只有这样,才算是有希望地活着……
……
“左枯!”
男人一声呵斥,左枯才意识自己差点睡了过去。天光大亮,亮的他直视光线的眼睛微微刺痛,他想抬起手去遮住,手使不上力道,身体也无法动弹。
一只手覆盖住了他的眼睛。
“你的伤势还没好,兔子,保持清醒。”
左枯和卡皮塔诺的关系称不得友好,而且自己还曾对他见死不救过,他的身心都吊在博士身上,不会因他的救命之恩而太过感激。
一句“谢谢”都不屑于说出口。他保持了沉默。
男人拿掉了手,换上一条黑色的布。
简洁的床铺上穿着白衣的男子双手放置身侧,胸口随呼吸缓缓起伏,没有及时吃药,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开始爆发战斗带来的后遗病症。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在卡皮塔诺眼里,已经腐败烂掉了。
博士想把他改造成如斯卡拉姆齐一样的人偶,没能成功。
他可怜得,像是被放养的残次品。
但是这张脸,意外地很合自己的胃口。
被强烈而具有侵略感的目光扫视,左枯难得紧张起来,呼吸加重,胸口起伏得厉害,他再次咳嗽,撕心裂肺。
卡皮塔诺捂住了他的嘴巴,左枯闷声地咳,眼睛酸涩得直冒泪水,他眨了眨眼将之逼退。他浑身都疼,博士为了方便自己做实验,把他的痛觉放大了不止一倍。
他痛晕过去很多次。
卡皮塔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居然显得有那么些温柔:“你对他没有感情,左枯,你只是被他利用,是他的实验品之一,你应该恨他,想杀了他。”
左枯喉头哽咽一声,泪水滑落眼角。浑身刺骨的抽痛似刀片凌迟,疼得开口说话都困难,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开始幻听多托雷在耳边轻笑。
他从未得到过这个男人一个怜爱的目光。他不配。
“我要出去一趟,寻找给你治疗伤口的药材。你等着我,兔子。”卡皮塔诺起身,在离开之前,他用绳子束缚住左枯的手脚。这只兔子擅长逃跑也狡猾至极,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男人离去后,身上的痛楚似乎消去许多,左枯无法接受自己被抛弃,他还能继续成为实验品,也值得被利用。
卡皮塔诺不到半个时辰回来,果不其然看不到本应该躺着休息的人,他冷漠地喃喃自语:“你在试图激怒我。”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紧跟着地上扭曲的脚步而去。兔子受伤了,不可能跑得太远,下次在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扭断他的手脚,让他长长记性。
左枯被石头绊了一下,一头栽进水洼里,他抹了下脸上的水,爬起来继续走。他认不出这是哪里。
记忆力和辨别能力在消退,某张人脸反而清晰起来。
至冬终年不化的雪巅近在眼前,左枯挑了个自认为很好的位置,他徒手挖出一个坑来,把自己埋进去。
睡一觉,左枯,睡一觉就好了。
忽而增大的风雪掩盖了踪迹,卡皮塔诺被迫在山脚打转,他嗅不到左枯的气息,按道理来说,以他的伤势,无法离开太远才是。
被其他人救治或者是野兽拖走,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队长大人,没有发现左枯大人的行踪!”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
据说人在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会在茫茫的雪域里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左枯不想见到什么人,如果还能活下去,只要给他一杯热茶就好,他不奢求太多。
半个月后开春回暖,左枯被人从雪地里拔出来。他的心跳声微弱到已经快要听不见,若不是认主的火神之眼助他支撑足够多的时间,他早就被冻成冰雕了,就是十个多托雷来了都救不活。
可能是救援行动耗时太长,也可能是第十席执行官不知所踪太久,左枯已死的消息放出去。为祭奠第十执行官的壮烈牺牲,其余执行官都收网回到至冬宫召开会议。
“人没死?哦,成植物人了,啧啧,真可怜,某人要失去最得意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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