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3)
夜风飒飒,廊下灯盏摇曳。
贺令昭等了好一会儿,才听沈知韫道:“算有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算有吧?”贺令昭顿时来了兴趣,他兴奋追问,“你展开具体讲讲呗。”
沈知韫从贺令昭的话里听出了好奇,她没好气道:“睡觉。”
“哎,别呀,说说呗。”贺令昭很想知道。
沈知韫不搭理他。贺令昭又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见沈知韫当真不肯说之后,贺令昭才悻悻翻过身。他仰面看了一会儿外面的灯笼,确定沈知韫睡着了之后,这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初十一过,贺承安与贺令宜父子二人便进宫面圣了。
侯府众人都知道,他们父子二人这个时候进宫面圣意味着什么。用过早饭后,昭宁大长公主便坐在花厅里等,王淑慧带着贺令昭并沈知韫妯娌二人陪在身侧。
平常气氛这么清冷的时候,贺令昭早就开始耍宝逗昭宁大长公主开心了,但今日他却安静的坐着。
花厅里落针可闻。直到巳时末,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原本垂眸转佛珠的昭宁大长公主当即站起来,目光急切朝门口望去。
很快,贺承安与贺令宜父子二人便从外面进来了。昭宁大长公主唇角发颤,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干涩的话:“什么时候动身?”
“正月十四。”贺承安艰难答。
昭宁大长公主一下子跌回圈椅里,喃喃道:“正月十四,这是连上元节也过不成了。”
“每年开春时,羌无人总是频频滋扰边境,孩儿须得早些动身过去。”说完,贺承安膝盖一弯,直接跪了下去,“是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在母亲身侧。”
贺承安跪下后,贺令宜和贺令昭兄弟二人也跟着跪了。
昭宁大长公主满心酸楚,可又无可奈何。谁让她这个儿子是武将呢!武将就注定这一生得先护国,其后才能顾家。
“起来,都起来。”昭宁大长公主俯身,亲自扶起贺承安,“母亲身边有你媳妇,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自己在北境,万事都需谨慎。”
贺承安愧疚应下了。
当天夜里,他们阖府用过饭后,沈知韫与贺令昭一道出来,正要往他们院子回时,贺令昭却突然道:“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说完,贺令昭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左右是在府里,贺令昭也出不了什么事,沈知韫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径自带着青芷和红蔻先回去了。
而贺令昭与沈知韫分开之后,径自去寻贺承安。
贺承安听到下人通禀,说贺令昭在外面时,贺承安第一反应是他听错了。毕竟这个二儿子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恨不得有多远就躲多远。如今他竟然主动来找他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稀奇归稀奇,贺承安还是让贺令昭进来了。毕竟就算贺令昭今夜不主动过来,离京之前,他也会找贺令昭过来说话的。
贺令昭进来后,就见一身墨色窄袖袍的贺承安坐在灯下,正在擦他的破军枪。
他们贺家以枪法出名,这把破军枪随着爵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从他祖父的手里,传到了他父亲的手里,最后应该也会传到他哥的手中。
贺承安见贺令昭进来也不说话,只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的破军枪,不禁皱眉问:“何事?”
贺令昭倏忽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鼓起勇气道:“爹,我想跟您去北境。”
贺承安一听这话,便觉得贺令昭是在胡闹。
“北境是我朝与羌无人接壤的第一道国门,不是能让你胡作非为玩闹的地方。”贺承安想都没想,便沉着脸叱责。
这些年,贺承安一直待在北境护卫疆土,对这个二儿子疏于管教,虽然他在府里时,贺令昭一直装的温顺乖巧,但只消随便上街一打听,便能知道,他不在盛京时,贺令昭做的都是什么招猫逗狗的混账事。
贺令昭立刻解释:“我没想去北境玩闹,我想跟您和兄长一样保家卫国。”
贺承安擦枪的动作一顿。他似是没想到贺令昭会这么说,先是一愣,旋即用目光打量着贺令昭。
贺令昭一贯惧怕他爹,但今夜,他却强行压下心底的惧怕,竭力挺起胸膛,一脸郑重看着他爹,希望他爹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却不想,贺承安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冷笑着嘲讽:“就你这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去北境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若你当真有保家卫国的想法,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业上才是正经事。”
北境地处国朝最北面,那里夏季干热冬季严寒,又常年和羌无人交战,能在那里扎根的人,身体要比常人健硕才成,像贺令昭这样自小就被呵护着长大的人,只怕没到北境,就已经趴在路上。
“我倒是想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可我开蒙比别人晚,又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即便我再努力也没用,您还不如让我跟您去北境历练呢!毕竟我摸枪的年纪,可比我开蒙早多了。”
最后这句话,贺令昭确实没撒谎。
他非足月而生,小时候一直体弱多病,而练武有助于强身健体,是以贺令昭五岁就开始习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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