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任大小姐归了家,便给路氏禁足半月,因着她没有按时把任想容带回去。任丰年只觉得冤,任想容自己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害得她好找,怎么反倒成了她的错?任想容倒是活蹦乱跳的同任豪撒娇,她却给关在屋子里抄书,气个半死。
不过说是禁足,却没禁满三日,任豪来正院用膳时便劝着路氏把她放了出来。他不是不赞同路氏的法子,要养出规矩来,这样做却是不错的了。他知道路氏怕想容丢了,也是爱宠二女儿的结果。但是前头任丰年一病,他如今也有些舍不得了,若是再闷出病来便不好了。
任丰年给放了出来,心里高兴着,自然也想通了,只黏在路氏身边撒娇。自己的娘亲她自己知道,路氏哪里能是真儿个为了任想容罚她?做做样子罢了,省的叫人往外乱传话。院子里这些下人的口舌可是相当不好管教,用再严厉的手法,也保不齐他们暗地里说小话,只能从根本上杜绝这样的可能性。
任丰年日日在府里,其实也没有大事儿可做,只由着路氏手把手教了怎么管家,接着便是修身养性了。
管家的事儿路氏是得了任老爷首肯的,毕竟任丰年出了年也是十多岁的小姑娘了,他们家又不是官家人,不用筹备着十五岁之后等选秀的事体,现下局势未定,即便不找亲家也要学着管家了,不然等任丰年嫁了,才知道什么是山穷水尽。
路氏管家的手法很有一套,可以说是恩威并施又不失风度涵养,日常时候也盯得紧,不给手下的仆从空子钻,每季都照着名册发赏钱,提拔得力的。最厉害的是路氏手下的几个丫鬟,碧翠走了还有玉芝青杳和紫黛三个,都是跟了路氏十几年的忠仆,为路氏解了不少忧。
路氏把玉芝叫到身边来,把她给了任丰年。玉芝是除了碧翠以外最得力的,而任丰年身边正缺精明强干有主意的婢女。念珠和佛印虽好,却时常没注意,现下有了玉芝也好教会她们更多的东西。
若说是为了几年后出嫁做功夫,路氏少说也要把手头好管些的铺子给任丰年管着,可路氏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女儿她怎能不了解?任丰年本就不精明,别看她气焰大,给人哄一哄就软下来,只现下这些家中杂事也够她受的。
再则便是修身养性了。路氏修身养性的法子很简单,便是把任丰年关在屋子里不准出门,并不是禁足她,这期间管家事也多有接触,爱书画也可随意,只就是不能出门乱转。
任丰年给关在屋子里一月多,路氏在这期间没少来瞧她,调理身子的中药也每日掐着点儿送进屋里头。
路氏现下要从正院里,走来小院里瞧她了。这个小院是过了年后任老爷给女儿挑的,女孩子长大了便不能依附着母亲栖息了,总是要学着自己管理院子的。
任丰年靠在榻上看着游记,有些闷闷不乐的,别说出门了,便是外头的花园她也去不了,在房里虽有事做,却仍旧有一团火气憋在胸腔里,直叫她想大发脾气。
路氏瞧见了,便屏退了奴婢们,缓步来到女儿身边,给她理理黑软的发丝。
路氏柔和道:“阿辞是责怪娘亲吗?同娘说说话好么?”
任丰年对着这样的娘亲实在发不出脾气,只侧了身背对她,老半天实在不甘心,蹦出一句:“娘看任想容!她不过比我小一岁多些,如今也快十岁了,不是仍旧这样,前几天还同几个手帕交一道出去玩儿。半月后的生辰现下便大操大办起来,我又、我又凭什么日日要圈在屋里学规矩、吃苦药、管家事!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些!”
路氏轻轻叹气,柔和道:“阿辞,假如你只有那点为自己开解的小聪明,却不懂用功,即便是娘亲给你寻了好人家,你不懂那些,依旧会过得很苦。”
“你娘我啊,便是懂得了许多,仍旧过得不算如意,你想想,若是你身子不好,没有最基本的耐性,不会管家事,不懂礼仪规矩,到头来你只能同想容,还有那几个女孩子做邻居了。”
路氏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任家本就不是大门户,只算平遥一地的新贵人家而已,联姻的对象本就有限制,若是任丰年没有拿得出手的,恐怕嫁的比身为得宠庶女任想容也好不了多少,真有可能到时候当了对门邻里。而以任丰年从小在外祖父母那头官眷堆里长大的女儿家来说,最终沦落到嫁的比任想容这个贱妾生的庶出女好不了多少,实在是耻辱。
任丰年被说服了一半,还嘴硬:“但是娘亲有得力的丫鬟和管事啊,我又没那么蠢,身体也算好,怎么样都不会变成……”
路氏打断她的话:“阿辞,只有你自己不会背叛自己,旁人的话,即使是娘亲和父亲也会离开你。没有我们,在他们眼里你根本没有威信可言。”
任丰年抿了嘴,正过身子来。
又过了三个月,任丰年在屋子里四个多月了,性子着实沉淀了一些,平日里火爆的脾气也有所收敛。每日琴棋书画管家吃药,日子过得就像她在长安的外祖母。
原本路氏想要总共留她半年,再放出去松快松快的,奈何她收到了给任丰年的一张请帖,和刁家姑娘的书信。
请帖是以聂家小姐的名义发出的,邀请任丰年一同去她名下的山庄避暑,为期半月。而刁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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