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夕婉,还是夕颜(1 / 2)
一场闹剧总算过去,那出头的小姑娘,气鼓鼓的憋着嘴,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我留了个心眼时不时的瞥她一下。
“别看了,都说了不要随意施舍心软,这下明白了吧!你觉得她可怜,她可怨你堵了她的出头路,毁了她的青云梯呢!”
“姐姐难道就不气么?”那姑娘在后头的小声低语,可不单单只说了我。
“气什么?”穆聆芝朝那姑娘在的方向,蔑视的落了个眼刀子,“话虽不中听,倒却是实话,那日若没我的刺杀,阿月你倒是不会有这救驾之功。
没有添油加醋,还算她有点血性。只是可惜啊,这血性没用到正途上,若用到正途上了,那天来抢我刀的人就该是她才对。
那时候若抢刀了,还用的着现在这么酸溜溜的么!”
“你!”那姑娘被穆聆芝激的红了眼,一下子冲到我和她面前,“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躲后面叨咕那么久了,还没听清楚么?说你有血性呢!就是可惜—,那天抢刀的人是阿月,不是你!所以现在,即便不能见贵人,那也轮不着你说三道四。”
“穆!聆!芝!”那姑娘抬手作势要朝穆聆芝的脸上扇去,我眼疾手快的横胳膊一挡,反钳住她的手,狠狠一甩。
她没抵住反方向的力被甩的摔到在地,“就知道你跟她是一伙的。”
她看着倒下时被地面蹭红了的手,趴在地上红了眼眶,“就知道你们这样子被呵护着宠爱着长大的姑娘,最会骗人了,谁会可怜我呢?一介娼妓,谁会可怜我!谁?
我错了吗?我原本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啊!要你可怜?三岁习舞,四岁学琴,七岁,我就入了芳乐司,我想向上爬有错吗?坊间花魁竞选,是为陛下选乐人。你穆聆芝既拔了头筹为何不入宫?
既不愿入宫,又为何要做榜首!你不想入宫,我要啊!
苦等三年,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啊!你为什么偏偏又要刺杀!
刺杀未成,你倒是退了奴籍成了穆聆芝,可我呢?我呢?我二十四了,没机会了,哈哈哈哈……没机会了!”她突然间笑的癫狂起来,慢悠悠站起,又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我和穆聆芝面前。
“一介娼妓,过了二五年华,就该如浮萍散了,散了……啊…哈哈…”
“啊,唔…”场景一下子由春日和煦切换成秋末红殇,她捂着心口狂呕出一地鲜血,“阿…阿月姑娘…”她在叫我,我看着那一地的鲜血,怕她会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临了临了还要拖个人去死,吓的缩了缩脚,“你,你想说什么?”
她看出了我的畏惧,殷红的唇咧了咧,“阿月姑娘知道吗?家里人都说我是做娘娘的命!娘娘,咳…咳咳,娘…娘娘的命!
我…”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看了眼全都退步了三尺,没一个人愿意上去沾一身腥的四周,提了提的脚。
“别过去!”是穆聆芝,她又拉住了我。
“我……”
及时出现的阿晚如神一般接过了我被穆聆芝抓着的手,“想过去吗?”他问。
“嗯,想,可……”“我怕”两个字还没出口,他便已领着我走到了那姑娘身前,我探着指头把了把她的脉搏,浮若有丝,生气全无。
她半躺在我怀里,大喘了几个气后,缓缓道,“我生而心衰,凉州城所有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可唯独我阿爹阿娘他们不信。
我小时候不爱吃药,他们就哄我,说我是做娘娘的命,做娘娘的不能生病,所以我就哑着嗓子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药。”提及父母时,她面色柔和了许多,“对,还有我大哥,我还有个哥哥!
阿月姑娘今年多大了?我告诉你啊,我哥哥他可好了,性情敦厚又善骑射,小的时候,阿爹阿娘总盼着他能成婚,生子,一儿一女,龙凤双全。
可后来,北朔人来了,阿爹走了,没多久,大哥也走了……”她眼角的泪珠成股而泄,混着唇上的血,落到地上是一颗又颗的鸽子血宝石。
我拭了拭她眼角的泪,没说一个字回应,都到这个地儿了,实在不需要。
她要的,只是个发泄的机会,并一个不闹事的聆听者。
她静默的歇了会儿后,又道,“他们走后,阿娘领着我求了一年多的菩萨,可……大概是凉州太远,连菩萨也不愿意来吧!
晟武二十五年,甘川大捷。那明明是一场胜仗,可我的阿爹和大哥却全都成了一抔黄土。
胜仗下,成黄土!”她忽的笑起,染了血色的唇极尽可悲,世人皆以输赢定胜负,可晟武二十五年时,大塍赢了,却也输了。
“大概是那场大捷把我大塍的好男儿都给葬送了,一个月后,凉州城破。
阿娘只好带着我,又是扮瞎子又是装乞丐的一路南下,废了半条命总算跑到了安阳城。
富时满堂亲,贫时无人问,这话一点儿也没错,一个丧夫,一个体弱,我们两个就像水面的浮萍被这多浪打到了那,又被那个浪掀到了这儿。
最后,是芳乐司。
那时,我是真的以为靠跳舞,靠弹琴可以养活阿娘了,结果……”
结果,她阿娘还是死了。
“我想我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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