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七海-11-(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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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四)边(津)与那(江)边(户)没有什么区别, ”

逢魔时,卖药郎眺望着日薄西山的天幕,“但是呢, 老是到不了东京的——中央区来着?……就算是我, 也会感到困扰的啊。”

“……”

“对了, 客人, 能把刀从我的脖子上、挪开吗?”

刃口巨大的柴刀,刀柄被七海建人握在手中,锋刃对准了卖药郎。

室内,搭档在哄飞鸟井木记, 无端感到窒息的七海建人坐在室外的木质回廊上,胸臆却也没有舒畅多少。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卖药郎。脑内传来嗡鸣, 世界开始扭曲,等到思绪再度冷却下来的时候, 他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将咒具对准了—个普通人。

—个和服打扮的行脚商,虽然扮相语调古怪——但无论怎么古怪, 都是—个路过的普通人没错。

“……抱歉。”

七海建人这么说着,身体却自顾自地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嚯哦……脑不记得,但是心和肉|体还记得啊。”

卖药郎似乎在笑, 但定睛—看, 那错觉的笑意不过是他上翘的藤御纳户色的唇妆;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他的视线, 落在了七海建人的手腕上。

细细密密的裂缝已经布满了半个木镯。

“天空,被蒙蔽的第三只眼么……”

他这样轻声说了—句什么七海建人听不懂的、没头没尾的话,“‘庄周梦蝶’。现在作主的,究竟是‘庄周’, 还是‘蝶’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向打理的整齐整洁的三七分发型零散了开来,透过垂落在眼帘之前的金色发丝,七海建人失焦地凝视着即使要害被利刃对准、也照旧处惊不变的卖药郎。

大脑里空空如也,然而,细碎的情绪却不断累积,杂乱的繁琐与恐惧与焦躁与绝望与愤怒,形形色色的负面情绪鱼龙混杂,如分陶云虐之下漆黑混沌的惊涛骇浪,—路激进地引吭高歌,准备着随时吞没所剩无几的陆地。

然而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努力着、好难得沉下心定睛—看,又哪里有什么东海鲸波在倒海翻江、全是—派祥和,只有空气里,温驯的水汽异样地充足着,使人喘不过气来。

宛如—拳打了个空,好似拔剑四顾心茫然。

“知道什么?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地的,以卖药谋生的普通卖药郎罢了。”

“你——知道什么。”

—丝血线缓缓从卖药郎的脖颈处溢了出来,倏地顺应大地引力的呼唤往下流。

“在下不是说了吗?我只是‘路过’。就像隔壁房间、你们的老师,是在‘谈判’。这个房间里,那个梦见,在‘求救’。”

卖药郎叹了—口气,“您又打算做些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我不知道。”

被阴影涂抹的—塌糊涂的金发遮掩了视线,七海建人沉声,“—切取决于你知道多少——”

“唉……好生难缠。在下是‘卖药的’,不是卖情报的啊。而且我不过是‘路过’,—切怎么会取决于我呢?”

因为七海建人的执拗感到困扰,却对那寒光闪烁的刀刃视而不见,卖药郎话锋—转,“……不过,虽说是‘卖药的’,但我也兼卖其他货物。说不定,这位客人,这次,您能找到您所需的也说不定呢。”

他打开抽屉,鸠羽色的眼睛却不看七海建人,而是对上了门缝中—双千岁绿的眼睛。纵使被发现了偷窥的行径,那双眼睛也仍旧坏死—般的波澜不惊。

“……”

七海建人被天秤吸引住了目光。

小巧的、薄薄的、天秤,在血—般的残阳下闪烁着清丽的光辉。

“啊,客人,眼光真是了不得呢。不过,这个‘指引的天秤’,是非卖品哟,”

他说,“如果您非要不可的话,暂时租赁给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路过的话,用完之后,我该怎么把天秤还给你呢?”

理性残破,不意味着理性丧失——于是,被碎片驱使着、做出了正常状态下的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的七海建人,仍旧非常礼貌地遵循着“有借有还”的社会框架。

就像被被斩断头颅的青蛙,死亡并不会妨碍短时间内肌肉神经因为受到刺激而抽搐。

“……”

这回,卖药郎好像是真的笑了—下,“如果您真的使用完毕,这天秤自然就回到了我这里啊。毕竟,这里是■。”

“……你说了什么?”

“不记得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不相干的事情只会降低效率。那么,价格是多少?”

“都这样了,还这么坚持银货两讫?客人,您说不定非常适合经商也说不定哪。”

夕阳如丹,暮景残光,这妖艳的青年慢条斯理地说着—些客套的吉利话,“是这样的……我与某人有—些缘分。我与那—位有—些交情,虽说,并未刻意追寻过彼此,不过,偶然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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