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房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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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哭声中,赵昊却嘶嘶倒吸冷气。

好家伙啊好家伙,怪不得岳父定要对这厮执而杀之,这个本该在七年前死于武昌大牢的何大侠,破坏力实在忒强了。

现在因为自己的干涉,何心隐非但没死,还跑到了天高皇帝远、说啥没人管的海外领地,那还不放开了讲?

这几年经验刷下来,都快要领悟我党转化国民党军队的绝活——开控诉大会了。

“是谁规定穷人就该当人下人的?难道他们这样规定,穷人就必须要认命吗?那洪武爷也该放一辈子牛,要一辈子饭,当一辈子两脚羊才对!”何心隐慷慨激昂道:

“洪武爷小时候,坐江山的是鞑子,鞑子最瞧不起酸子,他们把人分十等,九儒十丐,也就是把读书人跟乞丐放在一起。久而久之,谁还会听酸子的话?所以他就没受酸子的荼毒,这才能不认命、不自贱,奋发图强,成就帝王伟业!”

“可是等他驱逐了鞑子,酸子们又凑上来了,开始劝他行儒术,还怂恿他认朱扒灰为祖宗。洪武爷英雄了得,自然不会为了抬高自己,乱认祖宗。但他读书少啊,而且还是老农的思维,觉得自己是在为子孙创业,把天下视作老朱家的万年产业。便还是上了酸子们的套,于是那套樊笼就又罩在老百姓头上了。”

“我不是说为子孙创业有错,大伙儿为谁辛苦为谁忙?还不都是为了下一代?”何心隐顿一顿,轻捋一下花白的长须,慨然道:“但平民百姓创业创的是财货,有些人却想把咱们老百姓当成牛羊永远的圈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还总结出驭民五术,世代视为圭臬,哪怕朝代更替,也绝不有丝毫变化!”

“那么是哪五术呢?”台下有人问道。

“问得好,今天老夫就给你们捋一捋。”何心隐便伸出蒲扇大手,一根根屈指道:

“一,愚民——就是三纲五常、四维八德那套,把这些吃人的礼教抬得高高的,谁敢违反就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其实别的都是陪衬,他们真正强调的是三纲,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纲的意思是做表率。三纲原本的意思是君主要为臣子做表率,父亲要做儿子的表率,夫为妻纲亦然!然而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却将其曲解为君对臣、父对子、夫对妻的绝对权威。而皇帝老儿号称君父,又是个丈夫,所以他就有绝对的权威。所有臣子,他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所以当你信了三纲五常后,就自动变成天家的牛羊了,但凡有反抗之心,那就是大逆不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二,弱民。这条好理解,让老百姓变成温顺弱鸡,当然就能容易统治了。”

“三者,疲民。故意用繁重的劳役,沉重的赋税,让老百姓每天都累死累活,这样就没时间去思考,自己的生活到底哪里出了错?”

台下万人鸦雀无声,听众全都听得入神,虽然大部分人都似懂非懂,却又都分明感觉到,自己过去遭遇的,正如夫山先生所说……

“第四条是辱民。让百姓无自尊无自信,觉得自己就是贱,只配被人踩在脚底下。这样的一群百姓,人数再多也如同草芥,对他们形成不了威胁!”

“最后是贫民,要刻意让老百姓保持赤贫,剥夺他们的余银余财。人穷志短,也没法习文修武,只能一辈辈的目不识丁,浑浑噩噩……”

何心隐说着长叹一声道:“你们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辈辈的受苦遭罪了吧?”

“嗯……”台下众人纷纷点头,有人大声道:“原来不是我们命不好,是有人把我们一辈辈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操他娘!”更多的人纷纷破口大骂道:“老朱家真不是东西!”

“哎,这件事也怨不得人家。当年洪武爷也是一心光复华夏,解民倒悬啊。”何心隐却一摆手道:“他老人家是何某最佩服的大英雄。唉,只能说谁当了皇帝都会干一样的事儿,换了你们也不会例外的。”

“我们只睡娘娘……”台下人一阵哄笑,气氛稍稍轻松一些。

这时候,钟楼报时的钟声响起,中午十二点了。

“好了,今天就扯到这儿了。”何心隐便结束了今日的讲学,并做下回预告道:“回去好好想想,知道真相后该怎么做。要是想不明白,三天后来这里,听老汉我继续跟你们唠!”

“是……”台下的听众便一起应声,然后参差不齐的朝台上的夫山先生作揖。

“赶紧去吃饭吧,下午还要上工呢。”何心隐挥挥手,一万多人很快便如水四散。

待他的弟子收拾好桌椅水壶,请老师也回去用饭时,却见何心隐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台下一群人。

这时候听众大都散尽,那群仍留在原地的人格外显眼。只见为首的两个中年人穿着普通,身周却护卫森严,那些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哪怕在北方也十分魁梧。

“夫山先生别来无恙啊。”那个稍长些的男子含笑拱手。

“托赵贤弟的福。”何心隐也含笑还礼道:“梁某这些年过得十分舒坦。”

此言非虚,张居正一直视何心隐和泰州学派为眼中钉,怀疑他们暗中指使自己的门生刘台、邹元标等人弹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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