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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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邸。

「阿缘

近来,秋风和适……」

阿严撕掉了这张纸。

因为被父亲说了一句“这是个写信的好季节啊”的阿严,开始提笔给他已经去往了寺庙的弟弟写信。

「阿缘

近日来,天气转凉……」

阿严又撕掉了这张纸。

他不知道要写什么,他根本就没有话想要对对方说。

他什么都不想说。

在寺庙里就该有寺庙里的样子,不要再牵挂红尘了。

但是茶茶还在外面等待。

父亲大人要求她把阿严写好的信带到寺庙,然后经由僧侣交给刚刚走上了僧侣之路的阿缘。

阿严撑着头,纸门外少女仆役的身影苗条。

他的头好痛……根本就不知道要写什么。

茶茶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很久了。

阿严草草地在信纸上写了人名、敬语和一些乱七八糟根本读也读不通的句子,然后把这些没有意义的文字安在之上,一股脑地塞进了信封里。

然后他在信封上写上「阿缘様」的字样。

「阿缘收」

阿严拉开门,茶茶已经睡着了。

在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后,茶茶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阿严大人已经写完信啦?那我现在就带到寺庙里去!”

茶茶还在一个好天真好天真的年纪,她简直是这座府邸里面说话声音最大声的仆人。

阿严嗯了一声,但是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放开。

那时的茶茶也捏住了信封。

两个人在半空中僵持了好一会儿。

茶茶疑惑,“阿严大人?没写完吗?”

阿严才如梦初醒般地放开了手。

离开家的第三个月,缘一发现自己绕到了自己本该去度过一生的寺庙。

扫地僧在门前扫着枯黄的落叶。再过段时间,他就得去扫雪去了。

雪并不比落叶要好扫许多。雪太碎,老是容易从扫帚里面漏出来。

缘一站在寺庙外面,注视着这个曾经会是他归宿的地方。

扫地僧依然坚持不懈地在扫地。

无名问:“和尚过的都比我们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又开始闪烁那种让人看了心惊的情绪了。

扫地僧还在扫地。

“啊。”缘一张开了嘴巴。

扫地僧停止了扫地。他直起之前佝偻起来的身躯,光光的脑袋上有几根头发被风吹成可笑的模样。

“你是阿缘吗?”扫地僧问。

他看了看缘一偏红的头发和眼睛,“一个月之前有个女孩子把一封信送到我们这里来,说是交给在我们这里修行的「阿缘」。虽然她很努力地跟我们讲了「阿缘」这个人的外貌,但是我们寺庙里的确没有这个人来着……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小姑娘还是把信留下了。”

“那么,你就是原本应该在这里修行却逃走了的「阿缘」吗?”

他明明只是个扫地僧,说话的时候却又一股无法明说的韵律。

“何为逃走?”缘一问。

“既然未来,就没有逃走这一说法。”

他讲述完之后,又说:“我是阿缘。”

扫地僧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身材偏小的八岁孩子,然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淡褐色的信封。

信封在空中被落叶与风一送,最终落入缘一的手中。

信封上写着「阿缘様」的字样。

是兄长大人写来的信……

缘一小心地撕开封口,将信纸从信封里面抽了出来。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被他打开后,却没有任何文字。

这是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不言不语,一切,尽在你等心中。”

扫地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然后又弯下身,继续他的扫地事业了。

缘一手中的那张纸上,没有一个文字。这纸如此洁白,如此崭新,像是刚刚从盒子里抽出来的一样。

信纸上没有一个字。

“无趣的东西……”无名说。他伸出手,抓住了缘一的袖子。

“走了。”

他讨厌被那个扫地僧注视,对方的视线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缘一站在原地,捏着那张完全空白的纸。

扫地僧的时间似乎都不能算就是时间。当太阳的晨曦出现之时,他就会拿出扫帚开始扫地,然后直到地上的每一片落叶都消失不见。

就这样从春天到夏天,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再从冬天到春天。日日月月,月月年年,从不停息。

那么他在这里扫了多久的地呢?

若是询问寺庙里的僧人的话,怕是一个人都答不出来。

「完全不记得这个僧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是他一直在扫地吗?」

「怎么回事……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会得到诸如此类的回答。

扫地僧慢吞吞地扫着地,直至落叶们不在地面上,树上的树叶们不再颤动而乖巧地呆在上边。

它们不敢再动弹了,生怕惹怒底下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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