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非衣也不可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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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此时正坐在廊下指挥着两个人把一具尸体拖出院子——他已经长得比久见秋生要高了,但是头发却很乖的染成了黑色,梳得服服帖帖,扎成一个小辫子系在脑后。

“是刺客。”

似乎是意识到久见秋生醒了,他解释了一句。

这个性格与头发都飞扬如火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长大了,沉稳,冷静,值得信赖。每次下雨时,若是他没有奔波在战场上的话就会来久见秋生这里,顺便坐在廊下守候。

刺客的到来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无名让人把刺客的尸体送到现在负责情报的阿犬那里,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获得一些信息。

“国内一些豪族的反叛没有掀起任何的动荡就已经被百姓揭发了。”

无名汇报道:“他们逃往了赤池国求援,或许是出于觉得与我们有仇怨的藤原氏会愿意收容并庇护他们的缘故。”

“唔,由他们去吧。”

久见秋生披上黑色的外袍,自从两年前馆城烧毁,众人如丧家之犬一般大撤退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仔细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

当年那一场求援,久见秋生以甲斐金山已经衰竭的消息以及紫藤姬是完美的开战借口为理由请求了青土国的支援,并承诺青土方以“为紫藤姬寻求公道”为开战借口打下的领土,紫藤姬方将绝不染指。

这是投诚也是巨大的让利,是一块让人心甘情愿咬下去的鱼饵。在青土国消耗紫藤姬的属臣的计划失败后,出于颜面与或许是一点的血缘之情,青土国的领主,紫藤姬的外祖父将紫藤姬挪到青土国北部的一座偏僻的小城里落脚,宣称这是紫藤姬的封地——甚至这里还没有曾经踯躅冷泉馆掌控的范围大。

没有人想到这个从小就被当做姬君养大的少年公子会据此绝地而生。

仅仅在一年之中,他的铁骑就在他的属臣的带领下攻破了毗邻的黑贺国与一直苟延残喘在越后的西行寺氏,从他们手中夺得了金书锦封,成为了堂堂正正的一国之主。

此时,隶属于他的土地已经接壤了在室町幕府将军控制下的傀儡,梭衣天皇的天京;于是在一年前,这位新鲜出炉的国主前往天京觐见了梭衣天皇。

这一次上京终于落实了他的诸侯之位,而这位年少的国主容貌真是令人震惊;有人盛赞他是天下第一的美少年,有人则带着暧昧揣度他与他那位属臣久见氏的关系。

毕竟那位久见氏也是罕见的美男子,两个人的行为举动也很是亲密。

传闻梭衣天皇曾经与源紫藤姬玩笑,询问可否将爱臣相送,但是源紫藤姬当场拒绝,并冷嘲热讽,道是“臣,非衣也。衣可赠,臣不可也。”

这是一句很有趣的一语双关——可以当做是说“臣子不是衣服,衣服可以送,臣子不可以送”,也可以当做是说“我不是梭衣天皇你,你这个人觉得把自己的属臣送给别人这样的事可以做,但我觉得不可以”——这件事叫游走四方的歌人很是津津乐道,觉得源紫藤姬是一个妙人。

他一直没有元服,这曾经是他的笑话,但是现在这成了藤原氏的笑话。就好像是当有人在笑话一个人,结果这个人反而直视着笑话他的人看过去,于是本来笑话别人的人反而会觉得尴尬一样。

即使如此,依旧有人对这一对君臣进行各种各样的恶意揣度,有的人甚至认为源氏或许就是私下里将自己的属臣送给了梭衣天皇做玩物才顺利得到了诸侯的正封。他们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曾经被打压到逃亡至外祖家的少年如今势力已经配得上诸侯之称。

这些揣测与恶意玩笑的声音在今年的夏季彻底被终结了,没有人再敢小看那个面貌比女人还要秀美,一直不动声色地跟随在紫藤姬身后的青年——在青土国老领主逝世之时,紫藤姬前去吊唁。继任的青土国领主与紫藤姬之母并非同母所出,以其年少之故试图谋杀他以取其领土,但是却被久见氏反将一军困死城中。

源氏入主青土六城后,旋即对一年前以闪电战抢占妻女山与川中岛等地的赤池国发动了如出一辙的闪电战,最后在郁坊爆发大战。

在这场也被称为“燎原之战”的郁坊大合战之中,久见氏以地势为助以三千兵力将七千赤池之军诱入郁坊绝地围困十五日,并在十五日内以四千兵力连续强攻下流担城与飞鸟丹城以战养战,将这七千人化为孤军。

近千人饿死,两千余人逃战后,赤池之军诈降。

遭到识破后,负隅顽抗的四千残兵企图突破封锁,失败后退至古池原。

久见氏以火烧毁古池原,而后一路喋血追杀,致使此战赤池之军七千出,十七回。

传言那片焦土之上秃鹫盘旋三月不散,路过之人曾听见鬼哭。

众人那时才意识到,紫藤姬身边的久见秋生,是一条从来不叫的疯犬,他是那个美貌少年手中最锋利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剑。

他手中总是握着扇子,扇子上画着一片连绵的山,宛如一只蹲坐的狮。

作者有话要说: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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